回去的路上,穆氏被两个女儿挽着,却一路频频回头。
夜连绵始终没有跟上来,就像以往一样,每回去福禄院儿请安,那个女儿总是会留在那边多陪陪老夫人,从不肯跟她一起走。
夜清眉知道母亲在想什么,但是这事儿她没法劝,因为不管是劝母亲还是劝二妹妹,这事儿都劝过太多次了,没有一回是劝成功了的。
如今父亲不在了,她总有一种预感,她的双生妹妹自此就会跟她们这一家人走得越来越远,而她们彼此间,也将陷入一场不可控制的分崩离析中。
大哥曾说过一句话,她觉得很有道理:人这一生,最无处可求的就是后悔,只要你当初选择了放手,过后再想追回来,多半都是没有可能的。
对于夜绵连,就是这样吧!
她心里叹气,不愿再想妹妹的事,转而对夜温言到:“自从你从穆王府回来,似乎对祖母的态度就差得很。虽说你以前性子也是张扬跋扈的,但却十分重礼,不管是对祖父还是祖母,包括二叔二婶,都是笑脸相迎,礼待有加。何以这几日变化这样大?”
这是她心中一直以来的疑问。
夜温言看向她,反问:“大姐姐不觉得祖母和二叔二婶的变化在边上哭,下人想把她抱走,萧氏不让,说就要让她在那看着,看看不检点的女人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那一年原主六岁,夜楚怜才四岁,也是从那一回起,原主知道了柳氏是怎么被抬的姨娘,也明白了不检点是个什么意思。
还有一回,原主长大了些,有十二三岁了。夜红妆邀她一起去逛街,夜楚怜也想跟着去。夜红妆嫌弃夜楚怜是小妾生的,狠狠地推了一把,把人给骂了回去。
自那以后,夜楚怜再没主动跟她们一起玩耍过,甚至除了平日里见着了要行礼问安以外,都没有主动同她们说过一句话。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怯生生地跟在柳氏身后,不敢抬头,卑微得就像这将军府里最下等的奴婢。
或许夜清眉说得对吧,这件事情的确跟夜楚怜没有关系,是下人告发的。而那样一个卑微的庶女,她身边的下人怎么可能是自己选的,多半都是萧氏派进去的,她又如何做得了主。
夜清眉在福禄院儿跪得久了,这会儿走路膝盖有些疼,她的丫鬟瑞珠上前搀扶了她,同穆氏和夜温言说:“夫人,四小姐,你们先行吧,奴婢扶着大小姐慢些走。”
还不等穆氏说话,就听身后有脚步匆匆传了来。
众人回头,见是前院儿的小厮正往这头跑,一边跑一边喊:“四小姐,四小姐快去前院儿看看吧,您的丫鬟带着一群官差打上将军府了!”
夜温言差点儿没乐出声儿来,打上将军府?听起来是她的丫鬟要起义啊!
她没搭理这小厮,只挽了母亲和大姐的胳膊说:“走吧,咱们去看看热闹。”
夜清眉有些害怕,“言儿,这又是出了什么事?你的哪个丫鬟去带官差了?现在街上让行走吗?为何他们要打上咱们府来?”
夜温言笑笑,“去看了就知道,总归是极热闹的事。”
她们一行人到前院儿时,老夫人和萧氏已经先一步到了,就连夜飞玉也在。
夜温言想起二房那位公子,便小声问香冬:“我那位二哥哥呢?怎么一直没见他?”
香冬说:“二少爷回平县老家去送葬了,老家那边有风俗,老太爷和大老爷落葬后要摆白事酒席。大少爷因为要备来年科考,所以提前回来,那边就留给二少爷应服。小姐怎么都忘了,这事儿大少爷回来之后就说过的。”
她点点额头,“最近记性不是很好,兴许是那天被人扔到郊外冻的。”
那头,萧氏已经濒临崩溃,一看大房这边来人了,直接就冲了过来,一把将穆氏的手腕给握了住——“我已经给你们道了歉,这事儿为何还没完?为何还要报官拿人?”
穆氏一时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事?”
萧氏咬牙切齿地道:“浸猪笼的事!”
穆氏着两个人。
其中一人穿着身绯色官袍,年纪四十左右,微胖,五官到是端端正正的,想来就是这临安城的府尹大人。
另一人穿了身灰蓝袍子,二十四五岁,脸上还是那副熟悉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正是钦天监监正,云臣。
她笑着打招呼:“嗨,云大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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