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和韩国的军队见面,那么除了要跟着他们去韩国伺候的侍女内侍,以及负责保卫辰廉和巫铃铃安全的精兵,其余上千名负责护送他们的精兵,都要回到楼兰京都复命。
巫铃铃拉着假六王子下了马车,塞外的风沙打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娇颜微微泛红,她拉着假六王子对着那上千名士兵福身:“妾身母子多谢诸位英雄一路护送,在妾身不在的日子里,楼兰就拜托诸位了。”
“王后保重,六王子保重!”千余名士兵齐声道,再动作整齐的跪地,那气势真的令人不禁正色。
沈危身为军人,的时候,停了下来,沈危打马来到楼兰王后的马车旁,道:“楼兰王后,这里是塔木荒原,虽然此时天色还早,但是下一处驿站离此地还有百里,恐要车马不停走上一天,所以为了接下来的跋涉,我们今夜就在这里整顿一下,可行?”
巫铃铃掀开车帘,往外看了看,这处驿站看上去有些年头,有几间茅草屋,只有三间正堂是用的瓦片,的确很简陋。
沈危观她神色,看不出什么,就道:“地方简陋,但是实属无奈之举,还请楼兰王后别介意。”
“依沈将军之言。”
巫铃铃随同傅新知在外行军打战多年,什么样的苦没有吃过,这种有瓦片遮雨,有布衣保暖,就已经很好了。
再说,去了异国,以后指不定会受多少屈辱呢。
巫铃铃下马车时,不小心脚拐了一下,本来以她的武功,也没有大碍,但是假六王子停云也正好在这时下马车。
她为了不暴露停云的身份,只能护着他,选择让自己摔倒。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会摔倒的时候,一旁伸出一只手,将她扶住:“楼兰王后小心!”
巫铃铃虽然被扶住,脚却还是崴了,她咬牙忍住疼痛,连忙查看停云:“六儿没事儿吧?”
停云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这时候也没有任何不妥:“母后,儿臣没事,母后没事吧?”
“母后没——啊!”巫铃铃被脚下的剧痛弄得脸都白了,但是她还没忘记往旁边一靠,避开了沈危的手,很快白芷就扶住了她。
“多谢将军。”
沈危蹙眉:“楼兰王后的脚伤了,还是赶紧歇下,我让随行太医给王后瞧瞧。”
巫铃铃看了他一眼,眼神微微一闪,随即垂眸道谢:“多谢沈将军。”
进了驿站,巫铃铃为了避嫌,开着房门,沈危立于院内。
巫铃铃当着沈危的面对白芷道:“让停云陪六儿一同入睡吧,第一次在外面睡,我怕六儿不习惯。”
说着,将头转向沈危,苦笑:“本来还想带着六儿一起睡,但是如今我这脚伤恐怕有的折腾了,倒是让将军见笑了。”
“无事。”沈危顿了顿,加了一句,“王后不必客气,你和六王子是我韩国的贵客,在韩国,也无人可欺。”
巫铃铃但笑不语。
沈危并没有入内,很快他就看到了一个低眉垂眼的小童被带进院内,楼兰的六王子迎了上去。
看来这主仆情深,也难怪楼兰王后要让两人同寝,这在王室来说,是极其不符合规矩的。
至于小童长什么样,他并没有什么印象,他一个大将军也不需要记得一个小童长什么模样。
不过他没有注意辰廉长什么样子,辰廉却是记得他长什么样子。
沈危此人大概三十多岁,可能因为常年行伍的原因,整个人看上去比较沧桑,脸上还有一道伤疤。
但是他气质温和,不像军人,倒像是书生,但是那双眼眸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格外的凌厉。
而且辰廉发现,他这温和,与常人的温和不同,而是久居上位怜下的温和,是带着高高在上的。
简单总结一下,这就是一位典型功成名就,身居高位,性格倨傲又不会草菅人命,平生没有什么得不到的贵族子弟。
他的目光在巫铃铃身上转了一圈,他都能够看出来的东西,他这位母亲不可能看不出来。
辰廉随同停云一起去了隔壁,而那边巫铃铃的房间也被关上,只留下护卫队和沈危带来的将领留在院子里。
“殿下,奴才刚才得罪了。”
辰廉看着跪在地上的停云,淡淡道:“起来吧,这次是你替我冒险,哪里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倒是本殿应当像你道谢。”
“殿下客气了。”
停云跟在辰廉身边已久,性子倒和辰廉很像,此时肃着一张脸道:“若非殿下救了奴才一家,奴才全家早就死在断头台上了,奴才全家的命都是殿下的,能够为殿下死,是奴才的荣幸!”
辰廉看了停云一会儿,想起了自己两岁的时候,偶然在御书房看到要灭肖家满门的奏折,就随手将那奏折撕了。
当时他也知晓肖家实际上就是楼兰王王的驴。
彼时国库空虚,王朝新立不久,楼兰王又不能够大肆敛财,增加赋税。
但是一个国家,南方旱灾,北方水患,边境将士过冬的冬衣,哪一样不需要钱财?
所以为了能够填充国库,楼兰王就养了肖大人这样的驴,为他通过各种手段敛财,最后被抄家,那些财产都充入国库。
典型的卸磨杀驴。
这种权术,楼兰王自然懂。
辰廉当时那般,也并非同情,只是心血来潮,撕了那奏折。
反正他才两岁,可以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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