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亓带来的人应该是有些功夫随身,动作颇轻。薛凌把那些晕过去的守卒全部拖到墙角之后便走的远了些,盯着有没人突然前来。
然而事情着实顺利。想是太平日子过的久,北门到此处又很远,所以实在没什么人惦记着。夜风又大,的久了,就有种错觉,鲁文安马上就要跳出来喝问她:“你在做什么?”
如此心悸之下,还不到五那眼看着一下子涌进来数十个人。
估计是来的车马已经装不下了,石亓终于招呼着人要走,薛凌走上前去,想要说“你们先走”。
话还在嘴边,突然听到身后有拔刀之声。猛地转头过去,发现不知道是药拌的不均匀,还是刚刚人多声杂,竟然醒了俩守卒。
大概还有些迷糊,也不叫喊,只是直勾勾的盯着他们。一个羯人已经拔了刀想要砍上去。
薛凌低喝一声:“不要伤人”。为了行动方便,她绑了袖子,所以平意一时拿不出来,只得一手抽出身旁石亓的刀飞扑上去想拦。
还是晚了一步,羯人的刀砍下去,血溅了她一脸。
另一个想是被吓的清醒了,立马张嘴要喊,薛凌顾不得脸上血,将手卒一把推至墙上,直接将刀柄整个塞进守卒嘴里。然后手肘顺势在其胸口猛击了一下放开,看着他缓缓倒在地上。
受点伤总比丢了性命好吧,夜晚天尤其寒,地上那个血才流到地上,就没什么热气了。
“我说不要伤人。”薛凌擦了一把脸上血,看着那个羯人。
可惜羯人听不懂汉语,还以为薛凌是过来帮忙的。看她身手利落,还比了个夸赞厉害的手势。
薛凌将刀从守卒嘴里拔出来,走到石亓面前递给他:“人过来发现有血就知道出事了,你们走的快些。我稍后自己会追上。”
“脏死了,这是本王的宝刀”。石亓一边抱怨,一边接了丢给侍卫抱着。一招手,一堆羯人就从城里散了个干净。
薛凌废了功夫才将那个已死的守卒拖到粮仓里。棉线早已浸过蜡,火石丢上去,立刻就着。
按长度,整个粮仓烧起来还需要大概两刻。那时天应该亮了,自己也已经在安全的地方。
四座粮仓被石亓带人搬空一座有多,剩下的,其中两座,薛凌放置了大量白砒石。此物本就剧毒,一经高温,其气体散发的一堆看的眼馋,但没谁动手盛,她也懒的管。
石亓撩开帐子就看见薛凌坐在地上抱着碗,一勺勺的往嘴里送汤水样东西。头发高高束起,身上衣物精致,连腰带都绣了祥云纹。再不是昨儿那个肮脏可怜相,反而透露出些许贵气。
“你怎么一天一个样,我都没认出来,在吃什么”。石亓走近了看着薛凌碗里。
“汉人的饭。”事已经办完,不需要再给什么脸色,薛凌连头的懒得抬。
石亓赶紧找了个碗递给薛凌:“你给我也来点。”
他说的理直气壮,薛凌停顿了一下,还是放下自己手里东西,从罐子里倒出一碗给石亓。
粳米微甜,羊汤炖了几个时辰,早就鲜掉眉毛,再洒上一点盐巴。京中临江仙的滋味,也不过如此了。可惜缺了一碟酱菜。
石亓尝了一口,就喝的飞快。比薛凌还先喝完一碗,感叹了一句:“为什么咱这就缺这东西呢”。转而又把碗递到薛凌面前:“你这杂种真是厉害,会偷东西,又会打架,这也煮的好,给我再盛一碗。”
薛凌把勺子哐当一声丢碗里,抬起头来不说话,也没接他手里的碗。
连石亓都觉得这目光有点不对劲:“你这么盯着我做什么。”
薛凌嗤笑出了声,接过石亓的碗,慢悠悠盛了一碗,却没马上递过去。又拿刀切了几片薄薄的羊肉放进粥里,站起来走到两个人快要面贴面的距离,才双手递给他。态度看着恭敬的很。
石亓早就接触了大把女人,且此时薛凌身上还是男装,偏这一刻居然不知觉的吞了一口口水。
讪讪地退了半步伸手要接碗,便听见这个看着温驯的小羊羔子吐气如兰:
“你敢再叫我一声杂种,我就在你喉咙上开个洞,连碗塞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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