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确实有回护多尔衮的意思。
毕竟下嫁诏书已送至多尔衮手中,名义上布木布泰已经成了多尔衮的妻子。
只是诏书不公开罢了。
布木布泰再怎么,也不会想到去因战事不利而责难多尔衮,事实上,只要多尔衮不反,布木布泰可以容忍多尔衮任何嚣张跋扈,也同样做好了,护住多尔衮下半辈子。
终究是个女人啊,此时的布木布泰,除了护住儿子福临之外,有了第二个需要守护的男人。
这恐怕是极其讽刺的,因为不久之前,从政敌这方面算,二人其实是敌对的。
……。
宁海州,隶属登州府。
此时,自宁海州以东,北面威海卫、成山卫,南面靖海卫,包括诸卫所,如金山左所、百尺崖后所、海阳所等等,已经在于七所部义军的控制之中。
绝对不是清廷所知道的民乱已经得到控制的情况。
事实上,登州府东面半壁,已经不是清廷能控制的了。
清廷之所以蒙在鼓里,还是因为钱翘恭是平乱主帅,莱州、登州两府军政,皆由钱翘恭临时总署。
钱翘恭在福山附近,一战击溃于七所部义军之后,让俘虏传讯,随即与于七取得了联系。
一半是威慑,一半也是于七本就是反清,这种情势下,双方一拍即合。
钱翘恭许诺于七,枪骑营不再东进,并提供民军一部分粮草。
于七听令向东荡平所有卫、所驻军。
枪骑营慢慢向东“驱赶”民军,而民军正好对东面各卫、所清军动手。
从此,义军明为叛民,实际上,已经成为了钱翘恭手中的棋子。
枪骑营是清廷后面增设的,且人数不多,就三千人,所有兵员来自京畿汉人良家子,没有满人的军官安置进来,这给钱翘恭私下动作提供了方便。
而钱翘恭自宁海洲至海阳所的南北战场消息封锁,让登州知府张尚贤只能听钱翘恭的知会,向朝廷转报,自然双方的上奏是一模一样的。
加上登州本是悬于海中一角,周边全是海,仅西面与莱州府相接。
由此,半个登州,事实上已经是被义军所控制,准确地说,是被钱翘恭控制,而清廷,却被深深地蒙在了鼓里。
各个月的激战,民军的伤亡非常大,由于钱翘恭所部不便参战,民军仅靠着粗陋的武器作战,好在各卫所的驻军不多,大的五、六百,小的仅百多人。
这才被民军扫荡殆尽。
钱翘恭知道,仅靠三千枪骑营的口粮,无法补给这支人数尚有万余人的民军。
于是秘密派人从海阳所渡海,去吴淞报信,希望得到吴争的支持。
可是,让钱翘恭无法预料的是,一场变故不可阻止地发生了。
宁海州城州衙中。
钱翘恭与于七,面对面而坐。
“钱大人,这都过去多少日了,会稽郡王的封赏使者和补给粮食怎么还没来?”于七脸色阴沉地瞪着钱翘恭,“昨日东面清军最后一处卫所靖海卫被我部攻下,五百余人,生生折损了我部二千多人马,知道为何这么大的伤亡吗?兄弟们都是饿着肚子在打仗……钱大人,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钱翘恭脸色平静地摇摇头道:“于七,本将用不着哄骗你,你应当知道,此时长江南北正在激战,王爷或许不在吴淞,信使耽搁几日也是正常……稍安勿躁,过两日就有消息了。”
“啪”地一声,于七拍案而起。
指着钱翘恭怒道:“我就不该相信你,这么拖下去,人都饿死光了。”
钱翘恭轻叹道:“本将用得着哄骗你吗?若是要对你和民军不利,只要本将一声令下,三日之内就能击溃你部,何须费事?”
于七一愕,但迅速骈指怒道:“可你所答应之事,迟迟没有兑现,说好的军粮……。”
“于七!”钱翘恭沉声道,“事关机密,之前给你的口粮,皆是我从将士们口中省下来的,这你很清楚……如果克扣太过,怕是瞒不住人。虽说本将麾下都是汉人,可难保没人为各种原因向清廷告密,到时,不但民军保不住,连我也会性命难保。”
这话其实真没错,钱翘恭麾下枪骑营的兵员出处是京畿周边,士兵的家人都在清廷控制之下,不用多,只要出一个告密者,那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这也是钱翘恭所部一直与于七民军保持距离的原因所在。
不得不说,钱翘恭带兵能力有,正治上还是有些不足的。
其实这事并不用那么复杂,他的枪骑营直接“荡平”于七部就是,至于杀死多少人,还不是钱翘恭一句话的事?
可惜,钱翘恭外冷内热,心软了。
他认为民军反清,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所以想保全这支队伍,于是,冒险作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决定。
其实,这种瞒骗,最多能瞒清廷一时,绝对瞒不了长久。
试想,就算歼灭了登州东部的所有卫所清军,可百姓总在吧?
只要有大嘴巴的出登州府一说,这事就通了天。
如果沈致远在,绝对不会做这种被动的决策,以沈致远“胜利总要付出代价”的个性,直接剿灭于七所部,然后从俘虏中遴选合适兵员进行补充、扩编,最后拍拍屁股回京受封赏,多省事?
于七沉着脸道:“可我部人马仅今日一天口粮,明日起就得挨饿,到时发生哗变,钱大人可怨不得我!”
钱翘恭终于怒了,轻喝道:“于七,本将是看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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