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得怪吴争,快四年了,就是不肯征辟江南士子入仕,在张煌言等人的一再请求下,才提出了士人想入仕,必须在学院教几年书的规定。
这么一来,这些士人听闻有了入仕之道,于是打破头地往学院里应聘。
因本身就是一条唯一的入仕之路,所以,大将军府并没有硬性规定教员的人数,这下好,短短几个月,从几十教员,一下子猛增到了八、九百人。
好在不用付薪水,吴争特意规定,士人教书属于义务,除了食宿,不付报酬。
倒不是吴争小气,不肯付人薪酬,而是这学院本身就是不收学费的,所需耗费全由财政司负担,另外还提供学生一顿免费午饭。
所以,那些个士人虽然背后嘀咕,倒也不反对,他们心里,或许就想着,这是入仕前的先期投资吧。
可这样一来,先期的教员,特别是象吴小妹这样水准的教员,无形之中就有了压力。
这就象写作文的水平,怎么可能与写论文的比呢?
人家一张口,绝句、典故说来就来,这边上,层次不够的,也凑合不上呀。
虽说教教孩童不需要太高深的学问,可也无奈环境所迫啊。
吴争清楚了吴小妹不高兴的原因,于是安抚道:“反了他们了……这样,哥替你寻两饱学鸿儒来,咱好好学它两三年,到时羞臊死那些须眉。”
吴小妹没有反应,微微低着头。
吴争得不到回应,只好另觅它法,“要不……你教着不开心,那咱就不教了,待在家里,哥养着你……。”
吴小妹摇摇头,然后将手中衣裳往吴争手里一塞,道:“爹和思敏、瑾萱都在教书,我不想一个人在家里。”
吴争能理解,原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一旦出去了一段时间,就再也收不住性子,安静不下来了。
何况吴小妹打小就没有好生待在闺房里过。
吴争苦恼了,这事还真一时想不出能帮得上小妹的法子。
你说要是个弟弟,那带在身边,或者往军校一塞,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可小妹是个女孩子,这带在身边也不象个样啊。
虽说现在在学院里有女教员了,可官府中,这例还没开,况且,吴小妹恐怕也一时无法胜任啊,没得还象在学院里感受到周围人带来的压力。
吴争摸着手上的衣裳,心里有些内疚,“小妹先不急,让哥哥想想,看能不能替你找件别的合适事做。”
吴小妹点点头,轻声道:“谢谢哥,我先回屋了。”
看着吴小妹纤弱的背影,吴争心中突然灵光一闪,对着吴小妹的背影道:“小妹做的衣裳不错,要不……开个成衣店试试,如果不开心,哥再想别的辙?”
吴小妹身影一顿,回过头来道:“哥哥糊涂,如今哥哥已经是郡王,自家妹妹去开铺子,这说出去可丢尽了哥哥的脸了。”
吴争哈哈大笑道:“哥不怕,咱吴家没那么多规矩……咝。”
这牛还真不敢大声吹,屋中正端坐着吴老爹呢。
吴小妹抿抿嘴道:“可我的绣工,也无法和杭州城那些工匠比啊,没得还丢了颜面。”
吴争道:“你就说你想不想吧,想,就去做,做好做差,另说。”
吴小妹犹豫了一下道:“要不……问问爹的意思?”
吴争上前道:“可别,我还不想再听一晚上教训。”
吴小妹咬着嘴唇道:“可杭州城内房价飞涨,开个店铺,得花很多银子,怎么可能瞒过爹呢?”
吴争笑了,“傻妹妹,哥哥是王爷,这区区银子,哥出。”
可心里确实觉得内疚,四年了,自己将吴家田地和店铺给了那些百姓,生生败了吴家,虽说如今绍兴府已经收复,可吴庄的田还是让那些被吴争救回绍兴的百姓们种着,吴老爹每年连颗谷子都没收到。至今爹和妹妹住着这小小的院子,与吴庄比那就是天壤之别了。
吴争不是没有银子孝敬,可往往一开口,就被爹给拒绝了。
甚至在吴争想筹办江南学院时,他爹还愁着学院开得太大,吴家出不起这银子。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吴争自己也是如此,从发迹以来,唯一的财产就是钱庄的二成半股份(这指是江南钱庄,与商会钱庄是两回事,吴争不占商会任何股份),如今江南钱庄已经超过千家分号,遍布南北沿海,可吴争却连一两银子都没得到过,所有分红,全由莫执念打理着,用于贴补财政司窟窿了。
所谓万贯巨财手中过,兜里不剰一文钱,以此来形容吴争,最合适不过了。
吴争知道,公私不分,这不是个好现象,可眼下确实也没有别的好办法,只能权宜着。
也因此,吴争此时心里冒出的念头,更加坚定。
必须渐渐将公私分开,那么自己和自己家人,也得有一份可靠的家业。
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做到公是公,私是私。
吴争对吴小妹道:“只要你愿意去做就行……要信自己,当然,最要紧的是要信哥哥,咱开就开大的,先出名声后赚钱,哥哥保你在两三年内,赚到一份无与伦比的嫁妆。”
说着说着,吴争就把自己说笑了,想想也是,一个堂堂郡王,竟然在与自己妹妹商量着开铺子赚嫁妆钱,也够奇葩的了。
但吴争很坚定,他心里很清楚,这份嫁妆,绝对能旷古烁金。
吴小妹被吴争煽惑得心动了,她笑道:“可我也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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