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多尔衮举碗道,“那就再饮三碗,汝敢吗?”
“小婿先干为敬!”
再三碗下肚,沈致远喝得急,酒劲就上头了。
二人的眼神虽然清醒,可酒劲已经使得二人的手,不太听使唤。
多尔衮笑道:“好小子。有点本事。本王有些喜欢你了……本王问你,以你之见,你与吴争谁更有本事?”
沈致远用手微撑案台道:“自然是小婿更有本事。”
多尔衮哈哈一笑,“汉人最擅长吹牛。”
沈致远右手一摇道,“小婿说得是实话,虽说吴争秀才功名比我早两年,可他之后就去投了军,想来没机会读书了……。”
多尔衮摇摇头道:“就算文才你比吴争高,能顶什么用?”
“可小婿读得不是圣贤之道,是兵法啊。”
“哦?”多尔衮微笑道,“这么说来,你是真有本事了?”
“那是自然。”
“可打仗这事,靠得可不全是兵法,纸上谈兵,哪及得吴争连年征战?”
“小婿也有实战啊。”
“哦,譬如呢?”
“三年前,在绍兴府三界一战,若非我临时想到用磁石迟滞战马速度,怎会有全歼一千清军骑兵的大捷……?”
“放肆!”多尔衮勃然变色。
沈致远大惊,连忙道:“小婿酒劲上头,多有失言,望岳丈大人不罪……不过当时小婿身在明营,所谓各为其主嘛。”
多尔衮稍稍和缓了一下颜色道:“那你立下如此大功,吴争就没有赏赐你?”
“有赏赐,之后我就从百户升了副千户。”
“那你……?”
“可就从这以后,小婿三年间就没升迁了,反观吴争身边两个小厮,皆成了副指挥使。”
多尔衮点点头道:“看来你确实是怀才不遇了。”
沈致远一拍案子道:“岳丈说出了小婿心里话,痛快,来,再饮一碗。”
说着,沈致远扶着案台,为多尔衮斟满了一碗酒,手有些抖,撒了一些出来。
然后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将面前一碗酒一饮而尽。
多尔衮对沈致远的拍案不以为意,举碗也是一饮而尽。
“本王听闻,你在朝堂上说不愿与明军交战?若是如此,本王要你何用?”多尔衮看似随意地开口问道。
沈致远微微摇晃了一下,答道:“小婿可以练兵啊,观大清朝上下,恐怕无一人能象小婿练出一支火枪新军了吧?”
“狂傲!”
“这是自信!”沈致远毫不示弱,“况且小婿也没说不愿与明军交战,只是当时顾及到麾下那二千多人的情绪。”
多尔衮目光一闪,道:“可眼下那二千多人已经反复,你该没有理由了拒绝与明军交战了吧?”
“可小婿也只是新附一个月,总得让小婿缓口气吧?”沈致远实话实说道。
多尔衮挑了挑眉毛,“听说你狂言半年练出一支精兵?”
“用不了那么久,四、五个月足矣。”沈致远显然已经有些醉了。
多尔衮拍案道:“好。本王允你五个月练兵,到时你合可率兵与明军一战,如何?”
“小婿遵命。”
多尔衮微微一笑,起身亲自替沈致远倒了碗酒。
二人再一次饮尽。
“让你与吴争正面交战,你有几成把握?”
沈致远眼都不眨一下答道,“兵力相仿,十成。”
饶是多尔衮知道酒话不可信,也被沈致远这干脆的一声,愣了愣。
“你怕是已经醉了。”
“小婿没醉。”
“你为何有如此十成把握?”
“吴争他不懂兵法啊。”沈致远答得理直气壮。
多尔衮有了恼意,他厉声道:“本王兄弟死于其手,你是羞辱本王兄弟吗?”
沈致远这话确实说得有些过火,他有十成把握战胜吴争,那等于在说多铎败亡于吴争之手,岂不是太没用了?
沈致远脸色一紧,忙请罪道:“岳丈误会小婿了,小婿并无对豫亲王不敬之意。”
多尔衮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沈致远道:“小婿也斟酌过吴争每战必胜的原因,结合吴争时常说的话,得出以局部优势歼灭敌一部的结论,所谓伤敌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才是吴争以少胜多,屡战屡胜的原因。”
“以局部优势歼灭敌一部?”多尔衮皱起眉来,这道理是显而易见的,让他有所领悟。
“对。譬如豫亲王以二万人攻绍兴府一战,吴争以自己所部在平岗山、陈胜一部在沥海,牵制了豫亲王两大主力,结果造成绍兴府东北的兵力空虚,宋安仅以三千火枪兵,在张名振水师一部的配合下,三战三胜突破了绍兴城。这便是吴争惯用的战法。”
“如何破解?”
沈致远道:“破解其实不难。”
“哦?说来听听。”
“敌动我不动,静观其变。无论吴争如何调动兵力,只要我军不为所动,他就无法在局部形成优势,自然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多尔衮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有道理,可如此一来,岂不丧失了战场主动?敌人已经处于不败之地,进可攻,退可守。”
沈致远道:“那就再加四个字,攻其必救。”
“何解?”
“分兵。譬如绍兴府一战,豫亲王将进攻金华的军队,改成渡江直击杭州府,甚至博洛部三千人直击杭州府,宋安的火枪兵和杭州卫就无法调动。而豫亲王在绍兴府的目标过于分散,沥海、平岗山、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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