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们大多数都在摇头,只有席本桢若有所思地道:“席某倒是想起一事来。”
程本原催促道:“席兄倒是快说呀。”
“席某听闻,近几个月海上不太平,在长江入海口,茶山至陈钱山海域,有不少去往北方的船队打一伙新出现的海盗劫掠。”
陈文奂点头道:“这事我也听说了,好在往杭州、吴淞的船队未听说有遇劫的……难道王爷指得就是这个?”
席本桢道:“想来是,也只有我朝水师能提供保护了。”
说到这,席本桢问道:“诸位的意思如何?”
陈文奂道:“我倒是赞成的,先不说家仇国恨,就说真要清军南下了,到时北方商人挟清军之威压制我等,我等如何反抗?”
程本原点头道:“其实程某也不反对,我和诸位一样,有大量的店铺在北方,京城也有好几家,受北商压制、欺凌日久,这还是清军没南下呢,要真到了那时,怕我等没好日子过了。”
“我也不反对,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打赢,要是输了……可如何是好?”
“我也是这想法,若是让我捐些金银,我自然就答应了,可这终究关乎身家性命……还是谨慎些为好。”
“席兄,你是主事,还是你做主吧。”
席本桢沉吟了一会道:“既然王爷有两个条件,不妨听听另一个,再作计较?”
“也好。”
商人们回到原位上。
吴争问道:“诸位商议好了?”
席本桢道:“我等商议之后决定,还是听听王爷另一个条件再议不迟。”
吴争道:“也好。本王第二个仰仗诸位之事,其实与第一个是紧密相关的。”
顿了顿,吴争道:“诸位都是江南富商巨贾,自然知道人才二字的重要。偌大的家业,遍布天下的产业,对人才的渴求,可想而知。可本王要说的是,还有什么人才比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更适合心意呢?过往天下,有才能之士,皆以科举入仕为毕生追求,所以,对于经商只是浅涉,甚至一窍不通,这显然是与诸位所需人才是不贴切的。”
“这就是本王第二件需要仰仗诸位之事,办学!”吴争郑重地说道,“所谓行行出状元,诸位的经商本事,当属天下翘楚,这行当中,江南怕是没有人能比得上诸位了。本王希望诸位能办学,抽调得力之人因材施教,甚至亲自传授,为我朝培养出一批可以驰骋商场的商业人才。”
吴争说了一大堆,可问题是人家没听明白。
在一片懵懂之中,席本桢试探地问道:“王爷是想……让我等捐款助学?”
吴争有些惆怅,他耐着心解释道:“本王没有向诸位伸手要银子的意思……本王是要你们为自己培养人才。诸位家大业大,年纪都不小了,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家业传承下去的困难?”
席本桢见吴争面色不虞,也有些紧张起来,他小心翼翼地答道:“可我等……都有设私塾,且平日里也不忘培养自己子侄啊。”
吴争道:“在十人中挑选培养人才,和在千万人中挑选培养人才,岂能同日而语?如此浅显的道理,诸位不明白?本王的意思是,创立江南商学院,集江南商会各家商帮菁英,合众家之长,因材施教,三五八年之间,为江南培养出一批经商人才来。诸位,这是一个良机,与北方商帮的战争,将是一场跨越五年、甚至十年的持久战,足以让这批学子成长起来。到时,这批学子将成为诸位手中,纵横商场的最大依仗。”
这下,所有商人们都懂了,他们窃窃私语起来。
席本桢想了想道:“王爷的意思我等听明白了,只是席某尚不明白的是……这批学子的最后归属及学子的任用,归于何方?”
吴争道:“本王的设想是,在松江新城设立商学总院,隶属于江南商会名下,各府设立分院,每府每期三至五百人,两年招一期。学院所占土地由官府无偿提供,学院的教学、管理等庶务,皆由商会自治。学员学成之后,也皆归商会统一安排差事,本王绝不干涉。当然,如果诸位同意,每年财政司将为成绩前十的学员提供职位。”
这话让所有商人心中都吁了口气,他们最担心的就是,替他们人作嫁衣裳。
按吴争所说,每府五百人,如今仅六府之地,也就三千人,官府提供学院土地,这笔银子其实并不多,但他们都听出来了,吴争要的是他们诸家的经商经验,这可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看家本事。
教,可以。
一起教,也可以。
但培养出来的人,必须他们掌控,这是他们最担心的事。
如今吴争明确了学员的归属,这就扫清了他们最大的顾虑。
席本桢再次开口问道:“王爷之前承诺,工商皆本。我等想问,经商学院培养出的学员,能否入仕?”
所有商人都摒住了呼吸,这确实是个问题,也关乎商人最大的利益,因为一旦可以象明经科举那样入仕,那么之后的科举场中,商人子弟就能占一席之地,这更影响到将来朝堂之上,商人的话语权。
张煌言终于忍不住发声,“王爷,这……使不得。”
是啊,商人是最底层的人种,就算腰缠万贯,也无法摆脱一股铜臭。
自然是不可以与高高在上的士族,同立朝堂的。
吴争抬手示意张煌言继续说。
看向那些商人,吴争道:“本王设立江南学堂,学员入仕从政。本王设立江南军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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