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的交战,江北的清军确实已经被抽调一空。
这么说吧,淮安府以南,除了兴化城监视蒋全义、王一林部的三千清军,其它的,随着吴争攻下泰兴,等于就是不设防的一府。
而泰兴的五千多清军,至少有六成来自于泰兴周边及泰州的驻军。
所以说,泰州城在吴争面前,就是一座不设防的城池,可以被轻松占领。
明军进攻泰州的消息迅速被百姓传递。
兴化的驻军,无法坐视也不敢坐视泰州城落入明军手中,不得已之下,放弃了监视蒋全义、王一林部,调头南下去守泰州。
就这样,变故在不经意之间发生了。
蒋全义、王一林虽然被沈致远说服,答应诈降。
可如今听闻吴争率部攻泰州,心里怎会不想着重回明军序列?
于是二人一合计,所谓一拍即合,就是如此。
在清军刚刚离开,二人就迅速聚集军队,以半日的功夫,尾随清军南下,这是要打清军一个南北夹击啊。
其实,兴化的清军还是迟了,因为吴争抵达泰州城外五十里时,消息早已传到泰州城中。
这对于江北那些尚有一丝故国情怀的汉人而言,这绝对是振奋人心的事。
箪食壶浆,开城门以迎王师的场面,四年来,第一次出现在江北的土地上。
吴争率部就是这么在民众的欢呼下,进驻了泰州城。
三千清军抵达泰州北五十里地时,就有民众前来汇报。
吴争听说只有三千清军步兵,就打算在泰州百姓前面打一场歼灭战,一来鼓舞一下士气,招募些兵员,二来也算在江北露下脸。
吴争一边派出斥候,一边已经聚集起军队出北门布阵迎战。
本来,这场战斗是很难打起来的。
清军毕竟不是傻子,他们只是想赶在明军之前进入泰州城驻守而已。
可得知明军已经先入泰州城,且有上万兵力,哪还敢鸡蛋撞石头,所以,一合计,就打算返回兴化城了,想据兴化城来阻挡明军继续北上。
可这一回身,就与蒋全义、王一林部撞了个面对面。
双方就在官道上,打了一场遭遇战。
可问题是蒋全义、王一林是有备而来,清军却是真正地没有防到,在他们看来,这支降军的两员主将已经北上京城接受朝廷赏赐,再怎么着在主将回来或者安全之前,这支降军是不会闹出太大动静的。
这确实没错,古往今来,很少一支军队有主将身陷敌营时反戈一击。
可清军是真不明白,这支军队虽然只有二千多人,却是由两部构成,且沈致远根本就不是这两支军队的真正主将,钱翘恭虽然是原京卫残部的副将,但对于仅剩数百人的京卫而言,他们更希望的是不辱没仪真阵亡的二万同袍。
所以,在这种遭遇战中,明军显然是占了大便宜的,清军一时都无法判明对面这支军队是敌是友的情况下,明军便发起了进攻。
一进攻就是决死拼命。
清军顿时慌乱了,南有追兵,北有阻击,腹背受敌,还两面兵力都不少,这种情况下,再是精锐也得慌乱。
蒋全义是个从仪真死人堆里滚出来的骁将,他身先士卒,亲率己部冲锋在前。
王一林率水师残部殿后,火枪兵由官道两侧射击对方两翼。
这种布阵,怕是多尔衮亲来指挥,也无法破局。
是以,当吴争率大军赶到时,这场遭遇战已经接近尾声。
战场上,仅有千余清军还在负隅官道一侧的小树木顽抗,在吴争大军全力一击下,迅速崩溃。
最后有六百多人投降,余者皆亡。
……。
看到这两支功勋部队终于安全回归,吴争的心里是欣喜的。
将士们热死的拥抱在一起,这是一种军人崇尚强者的下意识举动。
可吴争终究是伤心了,因为他没有看到最想看到的二人。
从蒋全义口中印证了自己对二人诈降的判断,吴争格外欣慰,这是一种不需要用言语表达的默契,恐怕也只有象吴争和沈致远这样的发小,才能建立起来的心有灵犀。
但得知沈致远、钱翘恭去了顺天府,吴争第一反应,就是这下要槽。
这支军队关系到二人在清廷的安危,一旦清廷得知这支军队反水,势必将怒火倾泄到二人身上。
看着吴争渐渐凝重的神色,蒋全义也慢慢醒悟过来。
之前他与王一林一拍脑门决定反水,还真没有想得周全,倒不是蒋全义想害沈致远二人,而是他想回归,想得太迫切了。
此时一旦醒悟过来,他也急了,“镇国公,是卑职太莽撞了……要不卑职再率部回兴化去,以取信于清廷?”
吴争沉默着摇摇头,取信清廷,哪有如此简单?
之前清廷就不可能完全信任这二人,如今这支军队反水,清廷就算是傻到极点,也不可能再信任他们。
更重要的是,这三千清军的覆没,怎么解释?说是明军攻兴化,只杀清军不杀这支叛军?
就算这个理由成立,这支叛军眼见清军被全歼而不增援?
这根本说不过去。
况且,这场战斗持续了半天时间,想隐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吴争不得不做出抉择,他沉声道:“这事责任不全在你们,本公也有责任,没有考虑周详,就挥师攻泰州了……既然你部已经暴露,那就归建吧。”
蒋全义在听到吴争前面半句话时,脸色已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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