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熊汝霖、张国维、张煌言相视而笑的原因。
这些人聚在一起,最终为得就是北伐。
如今财政面临崩溃的危险,既然能用这种不着痕迹的做法,来化解危险,为何不用?
所以他们在笑,心中在感叹,这种无赖但不失高明的做法,也只有吴争能想得出来、做得出来。
“我赞成。”熊汝霖起身道。
“我赞成。”张国维起身道。
“我赞成。”张煌言起身道。
“下官赞成。”所有人起身道。
吴争笑了,他知道里面其实有不少是心里不赞成的,但这还有重要吗?
势之所向,挡者必被辗成粉末。
……。
这是吴争辖下,第一次召开如此规模的众议大会。
虽然会中,吴争以非常强势的口吻,决定了一桩关系这个势力未来发展的大事。
但不得不说,辖下所有县的主官都共同参与了。
参与,很重要!吴争开了个好头。
散会之后,张煌言笑着埋怨道:“好你个吴争,事都已经筹划好了,就等着最后宣布了,才召集我们商议,是不是有掩耳盗铃之嫌?”
张国维也道:“大将军所谋,确实高明。可细想起来,规定三亩为上限,也确实少了些,倒不是张某想要多占地啊——,可对于官员而言,宅子代表着各人的身份,三亩的上限或许寻常商人都能达到。若是强硬执行这项规定,怕是会引起底下官员的不满。”
熊汝霖道:“大将军以此策解决了财政的困难,下官佩服。下官认为,新城的城墙规制,至少与应天府稍逊或者持平,可这些卖地所得的银子,恐怕还不足建起新城如此规模的四面城墙吧?”
只有莫执念一直微笑着不说话,而事实上,他也不清楚,吴争为何要定下三亩的上限,甚至连自己也囊括进去。
吴争是这样向众人解释的。
他先对张煌言道:“这事从开始到今日宣布,前前后后筹划仅三天时间,起因也只是为了财政司的窘迫,完全不是事先已经有预案,而瞒着诸公。”
再对张国维道:“规定三亩为上限,确实少了些。我只是出于两个目的,一是今日将此事公诸于众,势必会引起消息的骤然外泄,这样,家境富裕或者背后有实力的官员,就会由此而迅速对松江府土地进行购买、圈地,从而使得寻常百姓因消息不灵通落后许多而产生损失,我们虽然无法根绝不公平,但只要将上限规定下来,也可有效遏止官员、富豪肆无忌惮地占地。其二,与其让六府百姓觉得不公平,不如让官员觉得不公平。在这一点上,诸公都知道,我的想法和心愿,我希望相对的公平,并力所能及地去促成公平。当然,官员的权益我也考虑到了,每人可以得到一亩低价地的配给,就是在保证他们的基本利益。另外,等到真正迁至新城,局势稳定之后,这三亩的上限,也是可以做出适当的调整的,但现在,必须严格执行下去。”
转过头,吴争严肃地对熊汝霖道:“关于城墙,我想问熊大人,新城不建城墙行不行?”
新城不建城墙行不行?
这话让几人瞬间石化了。
恐怕从古至今,没有一个城池是没有城墙的。
哪怕一个小县城,或者仅仅是个要隘,也都建城墙。
不建城墙如何抵御外敌?
如何给城中居民以安全感和归属感?
如何向世人彰显势力的威严和实力?
熊汝霖确实被吴争的提问雷到了。
他甚至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提到城墙,因为他从吴争的眼中看出,吴争虽然在问,其实已经有了决定。
熊汝霖几乎是下意识地答道:“大将军万万不可如此随意,既然建了新城,并且将做为大将军府的治所,城墙绝对不可或缺。”
果然,吴争的声音响起,“不。城墙可以不建。诸公都知道,建造城墙的耗费巨大,至少在眼下,一座容纳百万人的城池的城墙,所需要花费的银子,不是大将军府能承担得起的。反过来说,就算是承担得起,我觉得这笔巨资,花在城中道路、房屋、各种公用设施的建设和扩军备战上,更能取得应有的回报。”
“从古至今已有明证,再坚固的城墙,都无法真正抵御外敌的入侵和内部的腐朽。坚固的城墙确实可以让墙内的人有安全感,可这一样令人滋生安逸和腐化。秦皇建了长城,秦二世而亡,多铎也曾因此嘲讽过大明朝,再坚固的城墙也挡不住清军的铁骑。把治所北移至最前线,这不仅仅是一种向世人展示的姿态,而是我希望,我们与危险相邻,心中时时记着北伐。诸公啊,人的天性是慵懒、贪图安逸,我们得时时记得忘战必危四个字。”
“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御敌于外,才是我决定迁汉所于吴淞口的真正目的。我们不安生,我们就无法安逸,治下百姓就无法安逸,只有上下都不安逸,才能时时保持着斗志,时时想着北伐,想着我们还有偌大的疆土尚未光复。”
吴争的话让熊汝霖、张国维、张煌言、莫执念肃然起敬。
在这个时候,哪怕有瑕疵,也不重要了。
四人齐齐躬身应道:“北伐之志,不敢一日或忘,我等必戮力同心,共襄盛举。”
……。
次日,大将军府通告六府,将吴淞港口周边二百里划出松江府,复置华亭县设衙建城,为大将军府直隶。
一时间,民间出现迁移潮,这是第一
喜欢汉明请大家收藏:(m.23dus.cc),爱上读书吧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