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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转向莫执念:“此战将士伤亡过万,急需大量银子抚恤、赏赐,莫老那……可有难处?”
莫执念稍一犹豫,道:“不瞒大将军,这还真有些难处了。新增一卫,还须补充一万余新兵,这至少需要五十万之巨,如果抚恤万余伤亡将士,至少也得五十万两。如今松江府港口扩建、军工坊急需购入原料、军校火枪兵的训练、杭州府筹建学堂等等,皆急等着米下锅……。”
吴争点点头道:“确实难为了莫老了。依莫老看,有没有办法化解这一困境。”
莫执念道:“除非……停掉港口扩建或者筹建学堂这两个耗费大头,如此,可保证新兵组建和将士抚恤。”
张煌言思忖道:“暂停港口扩建和筹建学堂这两个耗费大头,对我们影响不会太大,我以为可行。”
张国维等人也点头称是。
可吴争摇摇头道:“港口扩建是为了钱生钱,筹建学堂是为了我们共同的理想,不能停!”
这语气已经没有任何商议的意思了,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莫执念道:“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吴争道:“莫老请说。”
“大将军应允朝廷的商税,如今正准备启运这半年一百六十余万两,可以暂时截留。”
这话让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吴争脸上,谁都明白,如今的形势下,一旦截留这批商税,那就等于彻底与朝廷撕破脸了。
这后果很严重,甚至可能引起内战。
众人都等着吴争拍板做决定。
吴争抿嘴想了想,转头对张国维道:“张公当日羁押了廖仲平?”
“是。我当时也是无奈之举,廖仲平是个死脑筋,难以说服,若是引起两军火拼,局势就会一片糜烂。”
“唔……张公应对得很好,我想说得是,既然已经羁押了廖仲平,其实我们与朝廷已经撕破了脸,也不差这一层窗户纸了,再送银子给他们,岂不是助他们反过来打我们?”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吴争这席话,就定了一个基调。
于是,众人皆应是。
吴争道:“既然做了恶人,那就做到底,断了商税……连赋税也不必再解送了。咱不能资敌吧?”
所有人都脸无表情,因为吴争已经吐出“资敌”二字,这说明,吴争对义兴朝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彻底的转变。
敌!
虽说众人都清楚,事实上大将军府已经脱离了朝廷的辖制,但真的说得这么明白,心中不禁也有些唏嘘。
吴争就象是没有看见众人的神色一样,摆摆手道:“咱总不能老是热脸贴人冷屁股吧?权臣、逆臣,这等称呼戴在我的头上已经三年有余,那就不妨干脆一些,做个了断吧!派人上书朝廷,就说朝中有奸倿作祟,致使忠良无端遭受冤屈、罢黜……我很不满意,如果皇帝无力清理朝堂,那我可以带兵北上效力,清君侧!”
所有人的脸色变得古怪起来,清君侧,自古以来,清君侧清得都是君王自己。
这不摆明了威胁皇帝吗?
张煌言道:“这……这不大好吧?是不是拟文时再斟酌斟酌。”
吴争气势十足道一摆手道:“又不是请客吃饭,文字再谦恭也脱不了谋逆的实质,怕什么……再说我也就是吓吓那娃,省得一天到晚在背后搞阴谋,让我不省心。”
众人啼笑其非,敢情不是真打算起兵造反,是吓唬吓唬。
张国维沉声道:“既然大将军没有真起兵的意思,何必太过张扬?我以为玄著说得在理,用词还是斟酌斟酌为好。”
吴争无奈地点头道:“行,那你们就斟酌去吧,反正有这意思就行。”
张国维道:“可我等不知道大将军意图为何?在我看来,这事真要追究起来,错还是在我们一方,毕竟我们羁押了钦使,还擅自调动了京卫。”
吴争奇怪地看了张国维一眼,“张公啊,你就是太实诚,难道你就没听过一句话,叫恶人先告状吗?”
众人莞尔。
吴争却正容道:“莫老没有别的困难了吧?”
莫执念应道:“有这批商量税,老朽这儿就没有困难了,大将军放心,抚恤将士、补充新兵之银,老朽会一一安排妥当。”
“好,那就有劳莫老了。”吴争转变话头道,“诸公应该知道,敌酋多铎被俘获,我打算在绍兴城公审多铎,然后杀了他,以平民愤。诸公以为如何?”
这话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张煌言急道:“这可不行。多铎可是清廷和硕豫亲王,杀他,清廷必不肯善罢干休,若两朝由此展开一场决战,后果不堪设想,大将军要三思啊!”
张国维也认同道:“吴争,这可不是小事。我们都知道,钱将军为国捐躯,心中悲痛。可若你以此泄愤,确实有欠考虑。”
连莫执念也反对道:“大将军三思,以多铎的身份,我们完全可以与清廷讨价还价,老朽不敢多说,让清廷付出一、二百万两赎金,应该不难,您这一杀,杀得可是到手的银子啊。”
吴争见众人都反对,叹息道:“诸公所说的理由,我都明白。可我想问一句,我们走到一起,究竟是为什么?就为另建一个朝廷,高官厚禄?显然不是,我们想要的是驱逐鞑虏,重现汉唐盛世。”
“首先,多铎确实非同凡响,之所以被我军所败,这其中有太多的巧合和运气在内,或许还因为他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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