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伙计就已经在桌上布完菜肴。
趁着这功夫,吴争笑着开口问道:“不知黄大人喜欢喝老酒还是……?”
“老酒,老酒。本县就好这一口。”
吴争冲小二道:“那就上两壶老酒吧。”
“好嘞。”
一会儿,酒菜上齐,吴争挥手,示意伙计全退了出去。
黄得功脸上的笑意更浓。
他从身边拿出一个檀木匣子,放在桌上,然后单手轻轻推到吴争面前。
黄得功道:“今日吴大人请宴,本县自然不能空手而来,略备点薄礼,还望吴大人不弃、笑纳。”
吴争挑挑眉毛,笑道:“这是给本官的?”
“正是。吴大人何不打开看看。”
说着,黄得功起身,替吴争打开檀木匣子。
吴争探头一看,好一尊白玉佛像,通体晶莹晰透,内中充盈着和润之光,象是在流动一般。
乍一看,就能令人爱不释手。
“吴大人,这可是晚唐之物,虽然不是出于宫廷,但坊间怕是不多见了,它跟了本县十余年,今日就赠于吴大人了。”
“黄大人,这礼……怕是太贵重了吧?”
“咦(拖长音)……吴大人这是见外了,你我虽然年纪相差甚远,可同住一方土,共饮一江水,有道是,亲不亲,家乡人哪。吴大人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吴争呵呵笑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将木匣移到一边。
黄得功见状,心中暗喜。
吴争问道:“想来黄大人也猜到了本官今日邀宴之意?”
黄得功斟酒道,“略猜到一、二,只是不知道猜得对不对?”
“黄大人不妨说来听听。”
“本县以为,吴大人今日邀宴应该是……结个善缘,大人,本县猜得对不对?”
吴争展颜大笑,“黄大人果然是久经宦海沉浮之人,深谱个中之道。佩服佩服。”
“如此说来,本县以是猜对了?”
“对,对。黄大人是本县父母官,本官不日就要去卫所上任,自然要与黄大人结个善缘了。”
黄得功心中终于吐出一口气,只要吴争有所图,那么此事就能谈下去。
“听吴大人说是去卫所上任,本县只有一个千户所,大人可是去梁湖千户所上任?”
“正是。”
“如此说来,你我可就要在本县共事多年了?”
“那还得请黄大人多多护持啊。”
“这话怎么说的?”黄得功佯怒道,“应该是相互护持……才对嘛。”
“好,就如黄大人所言。”
“好,好。以后你我就是兄弟了。来,做老哥哥地敬兄弟一杯。”
吴争心中想吐,有这么腆着脸认兄弟的吗?那胡子一大把的人了,也亏他说得出口。
可嘴上却应道:“今日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黄得功睁着醉眼道:“吴老弟,咱都兄弟相称了,这明人不说暗话,那封信可在你处?”
吴争也是醉眼朦胧,“确实在我手中。”
“那好,只要你将信交还给老哥哥,什么要求都可以提,老哥哥绝不二话。”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尽管说,尽管说就是。”
“好。我就两个条件。一,十天之内,我要一万石粮食。”
“好说,好说。咦……老弟要这么多粮食做什么?之前你从哥哥处拿走了二千四百石,又从陈家拿走了五千五百石,合计起来,有八千石了吧?”
吴争苦笑着叹道:“老哥想必已经知道,朝廷说是给了我三个百户的编制,可除了军服军械,粮饷一个子都没给。我手下三百多士兵,加上海边那八百张嘴,一天就是十几、二十石的粮食,一年就是七、八千石,如今这世道,若不在身边备上两、三年粮,心中不安哪。老哥你说,是不是这理?”
“哦?……理解,理解。这事我便能做主,老弟尽管说第二条。”
“这二嘛,也不是难事,我要梁湖卫所副千户之职。老哥知道的,这乱世之中,身边有人才安全啊,否则就算有再多的钱粮,也不过为他人作嫁衣裳。”
“对,对,兄弟说得是。只是老哥不过一个七品县令,怕是帮不上兄弟这么大的忙啊。”
吴争脸色一凝,“老哥哥这就没诚意了啊?那封信是谁写给谁的,难道老哥不知道?不是区区副千户了,就算千户,那也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吗?”
吴争说这话,是在诈唬,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信是博洛写给谁的,只知道是个朝廷重臣。
所以,吴争心中很紧张,如果这时,黄得功反问一句是谁,那这就会被识破。
可黄得功没问,他已经完全相信吴争从孙明贞处得到了那封信,同时也对吴争要以此要挟,谋取私利,深信不疑。
“老弟啊,如果你要些钱粮,那老哥哥我就一口应下了,可这副千户,确实不是老哥能定的。”
“那就烦劳老哥将我的要求向越国公通禀吧,我等你的消息。”
黄得功想了想,道:“也好。兄弟你切莫着急,老哥明日就跑趟绍兴府,把你所求禀报上去。不过……你可得把信藏好了,这可关系到老哥哥的性命啊。”
吴争宽慰道:“老哥放心,我知道此事轻重。嘉定一战,我算是看透了,八月我与叔还在与鞑子浴血搏杀,六月潞王朱常淓就将杭州拱手送给了鞑子。若不是我见机快,改道金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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