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府八卫,约十万兵力,按这样的兵力,虽说进取不足,自卫却是足够了。
如今九府始复,百事待兴,都道穷兵黩武乃亡国之兆,加上与满清的停战协定,让大多数人有了懈怠之意,而吴争无法左右文人集体的意思,也只能作罢了。
当然,朝廷财政窘迫,不堪重负更多的军队,也是吴争不再坚持的主因。
兴国公王之仁,所获也丰,他以国公之位,被授少保,这是大明三孤之尊位,可谓显赫、荣耀到了极点。他辖下的两支水师二万人没有一人被削减或者调动,尽归他统率,也算如愿以偿,不过他的五千步兵(原有八千多人,光复应天府时折损了近半)被划归了禁军编制,这是他最郁闷的地方,好在还在他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钱家叔侄也不例外,他们分别被授于京卫指挥使司、京卫指挥同知,统率一营京卫,另一营则为廖仲平统率。这等于是将二人调离了吴争的麾下,正式调入禁军。
夏完淳被授临安伯,以一万多义军改编为明军序列,进驻建阳卫(太平府),称建阳军。
钱肃乐、陈子龙分别被授以少师、少傅,与兴国公王之仁共称“三孤”,同时分别领吏部、礼部尚书,可谓朝廷真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员。
张煌言觐文华殿大学士,仍掌御史台。
熊汝霖依旧掌兵部。
徐孚远、宋征舆分别掌刑部、工部。
这样,很快朝廷新班子建立了。
明眼人一看,明堂六部,大都被清流们占据了,吴争自然也明白。
不过对于吴争来说,这已经不重要了,实力永远是第一位的。
有足够的实力,随时可以重组朝堂,况且吴争的目的不在此,而是即将要组建的内阁。
唯独必不可少的户部人选,被吴争执意搁置下来,仅以户部左右侍郎代行其职。
虽然钱肃乐、陈子龙等人觉得不妥,但对于吴争之前的让步来说,他们觉得还是可以接受的。
政治本质历来就是妥协嘛。
于是,这一天非常顺利的完成了大朝会一切仪式程序。
监国朱媺娖入主宫城,百官退去,就等着第二天的内阁组建了。
而这必然是一场至少是千人瞩目的大廷议。
因为按吴争的提议,钱肃乐、陈子龙、王之仁入阁已经无一丝异议,而吴争提名谁还未公诸于众,最后一个名额,需要四个既定阁臣廷推之后产生,最后花落谁家更是无法知晓。
今夜,兴天府无眠。
……。
春和殿位于宫城东北。
照理该是东宫太子的住所。
朱媺娖终究不敢入乾清门,真正入主禁苑。
选择春和殿,她也是动了一番心思的。
按她大明嫡公主的身份,入住柔仪殿才是正理,可她偏偏又任监国,入住柔仪殿显得小家子气了些。
可在朱媺娖内心,又不敢去冲撞她父皇的在天之灵,毕竟她只是监国,而不是登基为帝。
所以选择春和殿做为居所,这是朱媺娖权衡利弊之后的选择。
而这点,无人会拒绝或者反对。
吴争现在就在春和殿偏殿。
打量着已经卸去冠冕又恢复成一个娇小少女的朱媺娖,吴争心中不禁感慨,不管是谁,穿上那套冠冕,那就有君王样。
朱媺娖身边吴小妹和周思敏,微笑地看着吴争,那笑容是灿烂的。
朱媺娖虚手一引道:“镇国公且坐下说话吧。”
“谢殿下。”吴争也没客气,直接一屁股坐得严丝合缝,这显然是不合规矩的,臣在君前奏对,坐归坐,又也得只坐半个屁股,以示敬意。
吴争显然没把自己当臣,郑叔在边上重重地干咳了一声。
吴争愕然回头,看着郑叔道:“这天气开始转冷,郑叔可要当心身子骨啊,没得着了凉,再传染给了殿下。”
郑叔老脸一紧,语调客气、话锋犀利地回怼道:“老奴自知身份卑微,哪能让病沾染给殿下呢,如果真染上了风寒,老奴就当退避三里之外。另外,老奴万万不敢再被镇国公称为郑叔,还请镇国公直呼老奴贱名吧。”
吴争嘿嘿一乐,“说得也是,毕竟在宫里了嘛,都说宰相门房三品官,何况是监国殿下随扈,看来下官是高攀不上了……也罢,直呼名字终究少了礼节,可你现在也没个官品,要不这样,你终究比年长,就叫你老郑,如何?”
郑叔目瞪口呆,一时张口结舌。
边上三女见二人斗嘴,也不阻止,这时也憋不住“扑哧”出声。
没有人认为这是身份的对撞,而是这几人这二年多时间的生死与共的情义所在。
或许只有郑叔,才会在这种时候,去注意吴争的坐法是不是符合臣礼吧。
看着郑叔尴尬,朱媺娖体恤地挥挥手道:“郑叔且下去准备些吃食吧,中午镇国公会在宫中就膳。”
郑叔忙道:“老奴遵命。”
看着郑叔退去,吴争正色道:“此时不同往日,殿下太过放纵他了。有时候御下太宽,反而是害了他们。”
朱媺娖促狭地一笑,“镇国公言之有理,本宫自当从谏如流,不过本宫在想,是否对镇国公也太过宽仁了呢?”
吴争没有防备朱媺娖会这么反怼自己,老脸一红,大为尴尬起来。
说实话,吴争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如果相较之前有过的乱世而言,那应该归入忠臣之列了。但如果按太平盛世时的礼法,确实算是跋扈权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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