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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以海的表现,同样让陈子龙和一众大臣们心底失望。
虽然朱以海在之前也算有一抹亮丽的表现,可这,对于一个帝皇,特别是靖难的帝皇而言,是远远不够的。
再忠义之士,面对一个扶不起的阿斗,终究没有几个愿意做累死在五丈原的孔明。
朱以海却混然不自知,他问出了陈子龙两次问出的相同问题:“钱大人,他……真就这么算了吗?”
钱肃乐摇摇头道:“臣多不想他就这么算了,可他偏偏就这么算了。”
朱以海大嚷道:“钱大人,孤今日算是彻底整明白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孤现在深具自知之明,这位置上烫得狠……孤想好了,今日之后,安生做个王爷,别的乱七八糟的事,别来招惹孤。”
说完,甩袖径自出宫去了。
钱肃乐愣了殿中,久久地站立着,许久之后,两道浊泪“唰”地滚落。
他突然嘶声大吼道:“我大明养士三百年,竟无一人是忠臣乎?”
……。
“少爷,真就这么算了吗?”
宋安的问题,与陈子龙、朱以海如出一辙。
他蹩了一路,实在是蹩不住了。
在他看来,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天经地义。
吴争没有理会宋安,他也在自己心里这么问着自己,“就这么算了吗?”
……。
吴争在淮河以北,迎面碰上率千余人,前来迎接的王一林。
“靖海候,下官奉兴国公之命,特地率军前来迎候靖海候。”
“一林老哥太客气了,你们兄弟相称时久,何必这般拘禁……兴国公时下可好?”
“哎……家叔抱微恙,本欲亲自来迎接靖海候的,可奈何强行起身,头眩目晕,无法站立,只能令我代为迎接,还望吴争老弟不要见怪才好。”
“这话说的,就凭我与兴国公的私交,何必这般客气,况且,我只是个候爵,兴国公可是公爵,让他亲自来迎,于公于私那都不妥,这岂不折我的寿吗?”
“哈哈……哈哈,吴争老弟果然是爽快人。对了,家叔让我转告,他身体抱恙,一切军政大事,你皆可一言而决。叔父还说,你的决定就是他的决定。”
吴争心中一震,他虽能猜出王之仁这时装病的目的,但这番话,已经展露出了他的心迹。
王之仁心中终究在忌惮自己。
冲这一点,吴争立即改变行程,决定先去王之仁军营,与王之仁谈谈。
临行之前,吴争令宋安率一支偏师前往正阳门。
要做的很简单,吴争是这么对宋安说的,“告诉他们,我到了。”
我到了。
吴争到了。
被夏完淳拦下,正破口叫骂、鼓噪骚动的群臣安静了,吴争到了,那么一切落定了,结局已经画上句号,再浪费唾沫何益?
钱家叔侄、夏完淳也心安了,吴争到了,这么棘手之事,你去处置吧?
东边降军也停止了噪动,吴争到了,钱袋子来了,谁当皇帝与我们何干,只要你吴争承诺的粮饷到手,你说什么,咱们遵行便是,没得还混个里外不是人?
东府城鲁之域也心定了,他已经焦头烂额,不堪重负,这事不同于战场之上,这班官员打,打不得,骂,骂不过,实在让他心力交瘁,吴争来了,自己总算能交差了。
吴争到了,这四个字的效应,让鼓噪了一天的正阳门安静了下来。
无论是哪方,都在静静地等待最后的结果。
……。
兴国公军营帅帐。
吴争微笑着向半倚在榻上,头扎一条白布,还“嗯嗯”低吟的王之仁拱手一礼道:“见过兴国公,听闻兴国公抱恙,吴争特地前来探望。”
“嗯……嗯……是靖海候啊,不必拘礼,坐吧。”王之仁眯着眼,一副痛苦得不堪言的样子,“哎……多年征战,落下的病根,关键时候,就发作了……你瞧瞧……瞧瞧,看来是老了,哎!”
吴争也不客气,从王一林手里接过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了下来,然后用眼神示意王一林退下。
王一林对吴争很放心,看了一眼王之仁后,见王之仁不反对,便向吴争打了个招呼退出帐去,守在了门口。
“兴国公这病,来得真是时候。”吴争带着一丝讥讽,微笑道。
王之仁有些愕然,官场之中,装病那是一种习惯,双方心中都知道,可没人象吴争这般当面直接点穿的,这叫人怎么接话?
真是愁死王之仁了!
吴争却混然不自知,继续道:“其实吧,我在嘉定,祭奠我叔时,也想装病来着。装病多好,家中,不问世事,任由那些个闲着没事可干、精力旺盛之辈折腾就是,反正这天下不姓吴,让鞑子占了就是,关我吴争屁事!”
王之仁这下不愕了,他张口了嘴巴震惊了。
吴争没看王之仁眼睛,将目光投向王之仁侧倚的身子后方,“兴国公是心大,两耳不闻窗外事,能泰山崩而不动色,可吴争却是劳碌命,心中虽然也这般想着,可心中总是不落忍啊。多好的河山啊,真这么便宜了鞑子?万万明人转眼成了清人?要不,兴国公自打嘴巴,厚着面皮,再降一回清?”
王之仁这下颜面抗不住了,他一把扯下头上包成一圈的白布,从榻上蹦起来,指着吴争骂道:“你小子坐着说话也不嫌腰痛,你道我愿意啊?大明文抑武由来以久,文臣见武人,见官大一级,要不是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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