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小妹蹩眉道:“哥哥,沈致远如今是朝廷命官,带兵的将军,他跟随着我,算怎么回事?”
吴争干咳道:“妹妹,沈家与吴家在始宁镇,那也算是世交了,致远人不错,难得的是用情专一……。”
吴小妹听吴争这么说,反而平静下来,“哥哥是想替沈致远说项,打算赶紧将我尽快许配于他,如此哥哥就卸去了爹爹交待的这桩负担?”
吴争尴尬地说道:“这……咳,我不是这意思……这是爹的意思。”
“爹的意思?”
“是。临别前,爹与我说了很多,他说先主有遗嘱,生女就代表着天意,你便安心做个普通人,嫁人之后相夫教子,平平安安过此一生。还说,沈致远人不错,也有才学,对你又是一往情深,日后定能好好待你,所以……。”
吴小妹插嘴道:“哥哥也是这么想的吗?”
“呃……我不是。”吴争不知道为何显得有些慌乱,“我的意思是,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虽说婚姻由父兄做主,但如今爹不在,我也不想勉强你,这事还须你自己作主,你若愿意最好,若不愿意,沈致远那我去说……总也不能一直拖着他对吧?毕竟沈家也只有他一根独苗。”
听吴争这么解释,吴小妹神色放松下来,她抿着嘴道:“那就劳烦哥哥转告沈致远,在我心里,他就象是兄长,并无任何儿女私情。”
吴争闻听,无奈地点头道:“既然你已经想清楚了,那就……如此决定吧,至于沈致远那,我会去回绝。”
……。
局势到了这时,已经慢慢清晰起来。
绍兴府被清军占领已经不可逆转,但明军在平岗山寨的地位亦不可动摇。
而沥海这个新兴的小城,渐渐开始成形。
一万驻军,与平岗山守望互助,足以与绍兴府二万清军相抗衡。
形势有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这个时候,出了一件非常古怪的事。
还得从厉如海率军追赶上钱肃乐一行说起。
钱肃乐一行,是绕道至钱塘江边的,因为萧山已经在清军的手里。
他们一行才二百骑兵护送,自然不敢轻易穿越敌战区。
可厉如海不同,他如今手中有人了,腰杆子硬了,直接就穿越萧山到达钱塘江边。
所到之处,零星的清军和当地官府,早已闻风而逃,谁敢相拦?
于是,双方人马在钱塘江边会师。
死里逃生,本是该喜极而泣、相拥庆幸的。
可事实上不是这样,钱肃乐一行对厉如海一行,怒目相向。
当然,这不是针对厉如海,以厉如海的作为,钱肃乐等人称许还来不及呢。
这一幕,完全是因为厉如海身侧的那个老僧。
这老僧的身份,厉如海至此时才得已明了。
他竟是马士英。
马士英,那就是个声名狼籍、臭名远播之人。
坊间称他为祸国殃民之罪魁祸首,几于宋时秦桧并论。
说起他的罪过,有四点,一是马士英是阉党中人,二是崇祯上吊之后,马士英以序为名,内结宦官韩赞周、勋臣刘孔昭,外约总兵黄得功、刘良佐、高杰、刘泽清等,拥立福王朱由崧于南京,是为明安宗。
可众所周知,福王朱由崧的弘光朝却坚持不到一年就亡了,百万明军一哄而散。
这罪过自然要怪到马士英的头上,因为东林、复社一众清流,那是要拥立潞王的。
其四,马士英有个猪队友——阮大铖。
阮大铖原是东林党出身,可后来却是反东林的急先锋。
原因是,天启初,列籍东林的阮大铖,是高攀龙弟子。当时阮大铖由行人擢升给事中,不久因丁忧还乡。
同乡左光斗是东林在宪司的领袖人物,也是大铖倚以自重的朋友,他在打倒方从哲引入的非东林阁老史继偕等人的“斗争”中立下头功,因此名列东林骨干,在《东林点将录》中绰号“没遮拦”。
天启四年春甲子,吏科都给事中出缺,左光斗通知大铖来京递补。
可这时赵南星、高攀龙、杨涟等一伙人因为与左光斗发生内讧,因此“以察典近,大铖不可用”,而准备改用高攀龙的另一名弟子——同为东林闯将的魏大中。
等到阮大铖到北京时,赵南星一伙人使之补工科。
吏居第一,而工居最末。本来按资历递补应该轮到吏科的阮大铖,就这样矛盾激化了。
适时魏忠贤出现了,他让阮大铖得偿心愿。
但是,阮大铖的官没能做多久,魏忠贤的失势加上东林党的可怕压力就让他上任未及一月便只能弃官逃回老家,但从此阮大铖发誓与东林决裂。
所以说,阮大铖的背景非常复杂,哪党都有牵连,可哪党都视他为敌。
阮大铖别的本事没有,可他搞党争整人是一把好手,
也就是这时,他给自己铺设了一条康庄大道,成了他的一个必杀大招,可以起死回生。
那就是他对马士英有再造之恩。
话得从魏忠贤失势之后说起,当时东林党人趁着魏中贤失势被杀,阉党一溃千里之际,大搞株连,一时间朝中阉党或杀或贬或流放,马士英就是此时被流放的。
崇祯时,阮大铖与张溥交情颇好,便想着动用了自己与冯铨的关系,和张溥一起为周延儒复起而奔走。
周延儒复出后,阮大铖要求周延儒举荐自己,但周延儒迫于和东林——复社一脉有君子协议,不敢起用“逆案”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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