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亲自去,哪怕吴老爹还是不肯就范,以陈胜的性子,就真的会令士兵强行带走吴老爹,可沈致远从小与吴争玩到大,对吴老爹的怕,比吴争有过之而无不及。
想让他强行带走吴老爹,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瞧!
“我说沈家小子,你倒是敢下令动下老朽试试?!”吴老爹吹胡子瞪眼,冲着沈致远喝道。
沈致远奉令进庄,刚到门口就遇见了吴老爹。
吴老爹不聋不哑,庄外发生这么大的战斗,岂能不闻不听?
闻讯就赶到了庄门口观战。
吴庄之中,人大都已经撤退完了。
吴老爹脾气虽拗,可并不是迂腐之人,这点常识还是有的,所以没有阻止庄中农户撤往平岗山寨。
可他自己为何究竟不肯撤,就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了。
沈致远一遇见吴老爹大喜,可他好说歹说,吴老爹就是不应。
情急之下,沈致远就以下令强行带走吴老爹相威胁,不想吴老爹远比他横。
也就出现了这句话,“我说沈家小子,你倒是敢下令动下老朽试试?!”
结果,沈致远没能吓住吴老爹,反而被吴老爹给吓住了。
沈致远顿时孬了,陪着笑脸道:“吴伯啊,如今小妹、小嫂都在丰惠,你说你一人待在庄子里多危险,你也看到了,庄外如今数千鞑子正在围攻吴庄,如果不是小侄带人正好赶到,想必此时吴庄已经毁了,您老……。”
吴老爹瞪眼道:“怎么?你还怕老朽投了鞑子不成?我告诉你,吴家就算死绝了,也不可能出个孬种!”
“小侄自然深信不疑,可万一您老落入鞑子之手,鞑子以您相逼吴争兄弟,到时……。”
吴老爹嘿嘿一声冷笑道:“我算是听出来了,你小子和那没良心的一个德性,派人来劝我去平岗山,不是担心我的安危,是怕我来人胁迫他的人质是吧?”
沈致远目瞪口呆起来,这哪是哪啊?
“你回去告诉那畜生,让他不必担心,他爹不会比他孬,绝不会活着让鞑子得逞。”
沈致远见这误会闹大了,连忙解释道:“吴伯啊,吴争没这意思,之前的话是小侄一时情急,信口胡说的。”
“言有心生,这畜生但凡有点良心,也不会置绍兴于不顾。”
“吴伯这就是冤枉吴争了,他现在正在北伐,进攻常州,并非闲着不顾绍兴府。”
“别和我说北伐,他手下数万大军,就算派个几千人回来增援,我也就心安了,可他愣是没派一兵一卒,我是看出来了,这没良心的为了军功,不要他爹、他妹,连刚怀身孕的侧室都不要了……罢了,老朽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沈致远没辙了。
……。
庄外的战斗已至尾声,明军的弓箭手显然不是鞑子的对手,对射之后,优劣顿显。
随着明军士兵的后退,骑兵两翼渐渐暴露出来。
这给了鞑子弓手对明军骑兵侧面射击的空隙,明军骑兵在鞑子箭矢的射击下,纷纷落马,阵线开始松动。
战况非常危急,崩溃即在眼前。
陈胜无法得知沈致远是否已经带吴老爹离开,但知道应该是没有,因为如果情况顺利,沈致远该派人前来复命的。
于是,心一狠,牙一咬,下令“全军冲锋!”
面对劣势,强行冲锋,这绝不是能败中取胜的招术,而是饮鸠止渴的手段。
这种手段唯一的用处就是以消耗人命为代价,争取一点时间。
这就象突然拨亮即将枯萎的油灯。
随着陈胜的命令,明军骑兵至少有大半人下马冲入水田,然后向鞑子发起冲锋。
道路上的骑兵开始策马以身向前面的敌人撞击。
博洛看了心中一惊,但这种方法并不是陈胜首创,他所惊讶的是,明军竟会用此种手段来守护吴庄。
博洛立即下令,全军冲锋!
以硬对硬,对强克强,针锋相对。
一场更加惨烈的战斗暴发了,与之前两军在水田对射不同,此时双方所带的箭矢都已耗尽,相对冲锋,瞬间就撞在了一起。
水田的泥泞,令所有人都拔腿艰难,面对迎面劈下的刀,闪避都显得迟钝。
几乎是刀刀见肉,剑剑饮血。
一柱香的功夫,两军对峙处便已经垒起一道尸体墙,泥泞的水田中尽显一片暗红血色。
这种消耗战,其实对明军更会不利。
陈胜下这令的最大作用就是临死之前,多杀死一些鞑子。
与其慢慢地崩溃,不如趁败亡之前,对鞑子凶猛一击。
可这更加速了明军的覆没时间。
陈胜麾下一千五百骑兵,至此时,仅剩六百余人。
就在这个危急关头,远处传来“杀啊”、“杀啊”的呼喊声。
听这声音,绝对不下数千人之众。
陈胜几乎要跳起来了,他突然醒悟到,援军到了。
他随即大声喊道:“兄弟们,我们援军到了。”
身边亲卫随即大声重复着陈胜的话,一时间,明军士气大振。
生生将鞑子逼退了丰步的距离。
陈胜没有猜错,确实是援军到了。
奉吴争令,从苏州回师增援绍兴府的池二憨部到了。
说起来真是幸运,原本池二憨是需要率部先去绍兴府的,但渡江之后,就从码头逃难百姓口中得知绍兴府陷落的消息。
池二憨一想不对,如果绍兴府陷落,吴庄岂不危险?
加上不知道绍兴府真实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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