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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争发现,自己开始变了。
变得不讲对错,只讲利弊。
可吴争坚信自己是对的,政治永远不分黑白,只有妥协。
因为这世间人心都是善变的,不变的只有利益。
第二项竞买又给吴争上了一课。
玉山傍玉溪而建,玉溪东北面,与江山接壤那一大片土地,据说都已经是无主之地。
大概三千多亩土地,最后的成交价竟是一两一亩。
虽说大多是山地、坡地这些贫瘠之地,但一两一亩的价格,确实刷新了吴争的世界观。
得胜者,依旧是那几个大腹便便的当地土著。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吴争捺着性子当了个吃瓜群众,也是,不就是利益吗,不就是水至清则无鱼吗?
吴争甚至闭上了眼,打起瞌睡来。
这使得鲁进财、黄昌平二人面面相觑,怀疑起眼前的这人,还是不是一路追随的那个王爷。
但他们终究是没有开口,因为他们知道,最后竞买的是军械,而军械关乎军权,是王爷的逆鳞和底线,触碰者,死!
……。
吴争睁开眼,是因为最后军械的竞买已经开始报价。
十二万两的起报价,其实不多,八百杆新式前装燧火枪,外加八万发预装纸(不是错别字,真是纸弹,油纸卷成的预装火药,包括点火药、发射药及圆形弹头)弹。
就算按马士英冒着“汉奸”罪名,“走私”到北方的价格,也不算太贵,何况,这八百杆枪和弹药。
看着一本正经、极具风度吃茶的李定邦,吴争是真的怀疑,李过、刘体仁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踩了?
这是大罪!
虽说吴争内心并不反对,换装下来的旧式火枪换些银子,他自己就在这么干。
可自己干可能,别人,不行!
这二者的区别在于,吴争授意下换来的银子,全在财政司,吴争自己兜里没落下一文,甚至根本就不经过吴争的手,可面前这种龌龊,显然有着天壤之别,这绝对是不许的。
一个青衫儒冠的读书人开口了,“我加一千两。”
“我再加一千两。”一个锦衣华服的员外大声道,让人注目的不是他那胖得欲滴油的圆脸,而是他那员外帽上大如鹅卵的玉石。
这让吴争心中感慨,民间他x的是真有钱啊。
于是,吴争发出了他睁开眼的第一声,“十五万两。”
高调了,太高调了。
都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黄昌平直想上去堵吴争的嘴,但他不敢,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所有的目光再次向吴争这边聚集,这是不到半个时辰之内的第二次了。
吴争对面雅室中的县令刘远站起身来,向身边随从嘀咕了几句。
而左侧的李定邦直接指着吴争这边,对身边的扈从下令。
顿时,几道人影向这边扑来。
鲁进财迅速横跨了一大步,堵在雅室门前,可嘴里嘟哝道:“您也不先打声招呼,咱就三个人……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多少咱先得有准备吧?这下好了,被人堵店店里了。”
说到这,鲁进财冲着黄昌平道:“小子,还不赶紧护着王爷?!”
天晓得,从黄昌平lùn_gōng受封sān_jí县子以来,就没受过敬重,不过也是,在一个王爷和一个亲卫指挥使面前,sān_jí县子还真拿不出手。
黄昌平当然有这觉悟,他一把拽住吴争衣襟道:“王爷……且随卑职突围。”
吴争没好气地一甩袖,道:“慌什么?这是孤的地盘!”
说话间,李定邦的几个扈从已经冲到门前,可门被五大三粗的鲁进财挡着,那气势……啧啧,几个扈从愣是不敢往前逼近。
他们只是在门外道:“里面的人听好了,我家少将军令你……借一步说话。”
这话说的,愣是让人分不清究竟是命令还是客气。
然,吴争只是淡淡一句,“回去转告你家少将军,有所求,须礼下于人……让他自己过来吧。”
这话让那几个扈从面面相觑,竟有这种不知死的?
可看看挡在面前这堵“肉墙”,他们愣是不敢拔出早已捏得汗浸浸的刀柄。
于是,僵持了起来。
……。
“刘远,这是哪来的混小子?”李定邦皱眉喝问道。
“回少将军……下官确实不知道,方才听闻酒肆掌柜说起,象是一个过路的纨绔,说是来自应天府。”
李定邦轻蔑地“哦”了一声,“估计是宗室子弟吧……也对,或许只有这些人还在自命不凡,还想着这天下是他们家的……来人,把掌柜叫来。”
刘远舔了舔嘴唇,轻声道:“少将军,以下官之见,此事还是息事宁人为好,不宜闹大……毕竟今日之事……。”
李定邦哼道:“怎么着,在广信府,本将军还怕过谁不成?”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着,李定邦身子却坐了下去,其实他心里也清楚,今日之事不能闹大。
酒肆掌柜带着管事匆匆而来,“小的有罪,少将军息怒。”
李定邦喝斥道:“你是想银子想疯了吧……今日也让不相干的人进来?”
掌柜的忙解释道:“少将军容禀,小的起初也是力阻来着……可这人颇有些来头。”
“放x,他还能比本将军更有来头不成?”李定邦怒目道,可接下来还是沉声问道,“什么来头?”
掌柜的转头看了管事一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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