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朱媺娖能允许自己对宗室挥刀相向吗?
不可能!绝不可能!以朱媺娖的心性,断不会弃宗室于不顾。
既然如此,不如决绝!
只是吴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可以顾及双方体面,愣了半天,吴争支唔道:“臣已成婚,有了妻室,陛下美意……恕臣不敢应……。”
朱媺娖脸色渐渐苍白,厉声道:“吴争,你这是在拒绝朕?”
吴争深吸了一口气,直视着朱媺娖的眼睛道:“臣姓吴,陛下姓朱。臣虽才学欠缺,可也能为日后子女启蒙。吴家虽非豪富之家,可也有几亩薄田,店铺若干,尚可予子女以温饱……所以,请陛下如恕罪,臣还是想让臣的子女姓吴。”
朱媺娖慢慢站起,目光变得异常地冷。
吴争跟随起身,不敢看向朱媺娖。
这种无言的僵持,持续了许久。
朱媺娖抬脚向门走去。
吴争大声道:“臣恭送陛下。”
“吴争。”朱媺娖突然止步,开口道,“朕不能让你带走丹阳王。”
吴争一愣,但随即领悟到朱媺娖真正的来意。
也是,能有什么事,可以让刚刚登基的皇帝亲自跑这一趟。
吴争的脸色开始变化,“陛下,丹阳王在宫中不妥。”
“为何不妥?他是朕的亲兄长!”朱媺娖的语调有些尖。
吴争平静但坚持道:“正因为丹阳王是陛下亲兄长,所以留在宫中不妥。”
“若朕不允呢?”
吴争平静地道:“臣方才说过了,臣叫吴争。”
朱媺娖变得阴沉,她自然听得出吴争的意思。吴争,无法无天的吴,争强好胜的争。
“你是在逼朕?”
“臣在与陛下讲道理。”
道理,从来不是讲的。
也只有手中有足够实力的人,才能讲道理。
朱媺娖慢慢吸气,从起伏的胸膛看得出,她气得不轻。
“好。朕答应你,但朕也有一个条件。”
“陛下尽管说。”
“从你此次离京起,丹阳王不得再踏入应天府一步。”
“臣遵旨。”
朱媺娖冷冷道:“吴争,你让我很失望。”
“臣有罪。”
……。
次日凌晨。
刚刚睡下不久的吴争,被军情急报唤醒。
至少有不下五万人的清军,分高邮州、兴化两路南下。
更让吴争震惊的是,蒋全义部被清军骑兵在清水潭附近追上,几乎全军覆没,蒋全义及数十残部不幸被俘。
之前江北有清军攻宝应、槐楼镇的军报,吴争是有心理准备的。
打仗嘛,如果不是实力可以碾压对方,那么总会是互有输赢,而北伐军兵力还不具备可以横扫一切的时候,打个败仗,对于吴争而言,并不是不能接受。
可吴争这次还是震惊了。
因为他之前的判断是多尔衮想以战促和。
可如果按这次军报上清军的数量而言,这绝对不是以战促和的范畴,而是一场有预谋的决战了,至少是一场规模不小的正面突袭战。
多尔衮是真要打这一场?
吴争心里,对之前的判断开始动摇。
如果真是那样,那么江北两卫,必须撤退,否则,就会陷入清军团团包围之中。
吴争焦灼起来,因为可以让他决定的时间不多。
那么增兵,那么撤退,只能二选一,没有第二条路走。
可增兵,除了之前调往泰州的方国安部,吴争手头已经无兵可派,京卫、建阳卫遭受重创,休整还来不及,朝廷水师几乎全军覆没,可以说,这一仗,明、清双方已经打得血肉模糊、都疲惫不堪了。
吴争想到水师,能调动的只有水师,可王朝先水师如今分为两部分,一部在江浦水域,另一部在仪真水域,执行封锁江面的任务。
如果调往江都至泰兴一线,那么等于使应天府丧失了在水面阻挡清军再次侵袭的可能。
“来人,传令舟山水师,即刻调往江都至泰兴一线,十二时辰之内,必须到达指定位置。”吴争终于决定,还是以应天府来抗清军可能发动的进攻,而保住江北用无数生命换来的土地。
“令戚承豪部、本王此行所带随扈及王府府卫即刻集结。”
“派人入宫,将本王安排知会陛下。”
……在吴争一连串的命令下达完后,闻讯而来的马士英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
“王爷这是要在江北再打一场?”
“不是我想打,而是不得不打。”吴争轻叹道,“你就留在京城吧,战场上终究刀枪无眼。”
马士英心中涌起一阵感动,他上前一步道:“王爷是要亲自前往江北?”
“是。我军在江北兵力不足,算上方国安部,总计三万人,如今蒋全义部覆没,那就连三万都不到了,军报上说,敌人不下五万人,可我感觉,或许还不至五万人,我必须亲自前往江北指挥,否则我在京城也坐立难安啊。”
“王爷为何不撤兵过江,哪怕退至靖江,等北伐军调动完成之后,再反攻回去也不迟啊?”
吴争摇摇头道:“撤兵的选择,我也想过,可我答应过泰州民众,不会第二次撤退……老马啊,人心失不得!”
马士英沉吟了一下,坚持道:“既然王爷已有决意,属下不阻拦……可以属下之见,王爷就算要离开,也得先见了清廷使团再走。”
吴争皱眉道:“那得耽搁至少半个晚上的功夫……你是何意?”
马士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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