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被软禁一天一夜的朝臣们,终于能回府了。
得益于朱媺娖的“旨意”,也得益于他们不再反对吴争的谏言,吴争通融了,允许官员们回家,只是不得离开京城,相当于监视居住。
太猖狂了!
太跋扈!
今日之曹阿瞒啊!
官员们三五成群地离开,这些话不绝于耳。
黄道周与钱肃乐相视苦笑,他们心中,其实也认为吴争此举,确实有些过份,这些官员可是义兴朝的支柱,吴争这么做,岂不是得罪文武百官、自绝于朝堂吗?
……。
吴争出宫,直奔夏完淳府上。
原本想等夏完淳余热痊癒再探问的事,如今吴争没有耐心了。
夏完淳夫妇显然没有料到一天之后,吴争再次上门。
但收复大胜关的捷报,已经得到。
“恭贺王爷旗开得胜、扬我国威!”夏完淳在榻上拱手为礼,郑重言道。
这话还真是出自夏完淳内心,不是恭维。
以不足两万人,一天时间,收复有二万多清军驻守的坚固要隘,确实值得恭贺。
然而吴争兴致并不高,只是微笑地点点头,然后对钱秦篆道:“我是从昨晚到现在,七、八个时辰,一粒米都没下肚,早饿得前胸贴了后背……劳烦弟妹替我煮碗面,可好?”
钱秦篆很聪明,她一愣之后,很快领悟到吴争是有话要与夏完淳讲,否则,当朝郡王,就算真饿了,也不至于开口讨吃的。
待钱秦篆笑应着离开,夏完淳也意识到了,吴争此时匆匆而来,必是有大事要对自己讲。
“吴争,可是遇着难事了?”
吴争迟疑了一下,看着夏完淳的眼睛道:“原本我是想等你伤好些,再说此事,可心中终究觉得不妥,这事越拖下去,后果越严重,必须迅速纠正。”
夏完淳脸色严肃起来,他正了正身子,“你说,何事?”
“上次见你时,我特意提到过明社的规模,提醒你宁缺勿滥,需要对明社成员进行整肃,对吧?”
“是,有这事。”夏完淳点头应道。
“可这次来京,我得知明社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肆无忌惮,甚至连普通贩夫走卒都来者不拒……这事你知道吗?”
夏完淳脸色一变道:“原来你说的是这事啊……说起来这事是我疏忽了,上次你说之后,我确实交待去,暂时停止扩大明社人数,只是因大战开启,我率建阳卫来援,一时间疏忽了,没有亲自督查……这事确实怪我,请王爷责罚。”
吴争皱眉起来,他最怕就是夏完淳牵扯进这事,只是既然夏完淳承认了,吴争也不能太过责备。
吴争挥了挥手,道:“存古言重了,终究是你无心之错,不过这事不能拖,必须立即纠正,否则这样下去,明社就会沦为一个江湖社团,这样一个跨阶层、种族的庞然大物,一旦为有心之人操纵,后果不堪设想。”
夏完淳反倒有些不以为然,但他也应道:“就按王爷的意思办……不过,这事没有王爷所言那么严重吧,毕竟明社中人,倡导忠于国家、忠于民族……。”
吴争有些恼了,忍着气,但语气有些不善,“存古,当一个社团扩张到跨越阶层、种族时,这就不是一个普通社团,它事实上已经对官府形成了牵制、威胁,一旦出事,就是针尖对麦芒,就是一场暴乱,甚至内战……这和它的倡导没有根本关联,你也是举旗倡导过义军反清之人,民众之中良莠不齐,他们未经训练,不象士兵令行禁止,这对敌时还能容忍,可一旦对内,就是一场灾难……记住,民众运动开启容易,想收却异常困难。”
夏完淳虽然没有彻底悟到吴争的意思,可吴争的郑重其事,让他意识到这事可能真有不妥之处,于是应道:“我记下了。”
吴争吁了口气,道:“还有一事,也是明社的……我听说如今入明社,只要交纳每年二两银子就行,这事非常不妥,这不是变相敛财吗?明社如果缺少经费,你可与我讲,我来想办法,至少我还是明社参议,责无旁贷,可如此敛财,只会带来一个后果,那就是有钱者来,没钱者滚蛋……这还是你当初创办明社的初衷吗?”
夏完淳脸色突变,他呐呐道:“王爷是从哪听说这事的,我怎么不知道?”
吴争蹩眉,他显然没有意料到夏完淳会否认,其实在吴争看来,这事也不是太了不得的事,趁没有配成最坏结果之前,统一思想,纠正也就是了。
可夏完淳地否认,让吴争有些急躁起来,他道:“这情报绝对不会有错!存古,若不是你是明社魁首,当时我就会下令取缔明社……我绝不会允许明社成为一个江湖社团,哪怕只有一成概率也不行。这事必须纠正,刻不容缓!”
夏完淳也急起来了,他摇摇头道:“吴争,你先别急啊……这事我是真不知,你想啊,我怎么可能用如此卑劣手段敛财?”
吴争闻听沉默下来,确实这事很古怪,按说以夏完淳的人品,应该做不出这事来,可长林卫的情报应该不会错。
吴争看着夏完淳道:“你说你不知,我信!可这事定是有,必须查,或许有人背着你在肆意妄为。”
这话让夏完淳脸色剧变,他微微扭头,回避着吴争的目光。
这让吴争心头一跳,“存古,你我之间,想来应该没有什么不可以摊开来讲吧?”
夏完淳踌躇了一会,一咬牙道:“吴争,我确实有一事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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