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里香在长安城爱酒之人的眼中,就跟后世的茅台一样,属于最好的,没有之一。
作为销售七里香的崔家铺子,干脆就连铺子名都不单独起了,就七里香三个精光闪闪的大字,比什么名字都要好。
甚至七里香这三个字,还是书法名家欧阳询亲自书写的。
大唐勋贵也好,各地富商也好,亦或是来到长安的胡人,基本上都没有人不喜欢七里香的。
就连七里香的掌柜的,派的也是崔庆的同房族叔崔祥坤,为的就是确保七里香这个招牌永久不倒。
今天一大早,七里香铺子像是往常一样开门迎客,也像是往常一样,人流如织。
不管是五和居这样的顶级酒楼,还是怡红楼这样的青楼,亦或是悦来客栈这样的普通客栈,都有人来购买七里香。
因为没有竞争对手,所以七里香一直都是秉承爱买不买,不买拉倒的态度。
从来都是全长安统一售价,甭管是买一坛还是一百坛,甭管你是五合居的采办,还是国公家的管家,反正都是大坛十贯钱一坛,中坛五贯钱,小坛两贯钱。
并且由于背靠清河崔氏,哪怕是关中遭遇旱灾的那段时间,七里香的酒水都是没有停售过。
卖粮食哪有卖酒水挣钱!
席君买怀抱两坛酒,站在七里香门口,脸上露出了冷笑。
“你们掌柜呢,叫他出来!”
也不管旁边还有人在排队买酒,席君买径自来到最前面。
“这位客官,你要买酒,在后面排队就行了!”
“哼!买酒?你们这卖假酒的,谁敢买?”
那伙计在铺子里,可是从来没有哪个顾客敢这样对自己,立马就不干了。
“你说谁卖假酒了?”
“说的就是你们七里香,卖假酒,往酒水里掺水,什么长安第一名酒,连我们王府随便酿造的酒水都比不上。”
“哼,这位客人,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我们七里香可不是好惹的。”
七里香的伙计们也已经感觉到来者不善,铺子里的护卫也纷纷从后院赶了出来。
“哼,我席君买从来不乱说话,说你卖假酒就是卖假酒!给我砸!”
随着席君买一声令下,身后五六个楚王府护卫立马冲进了七里香铺子,举起一坛坛酒,砸在地上。
七里香的伙计和护卫自然不干了。
先是推推搡搡,接着就开始打了起来。
诺大的七里香铺子,不断的传来“嘭”、“哐当!”、“啊!”的声音。
原本排队买酒的人吓得纷纷后退,不过,谁也没有走,都在一旁看热闹。
七里香卖假酒?
这可不是一般的消息。
要是自己买回去的真的是假酒,主人以为是自己故意掉包,昧了买酒钱,那可就严重了。
再说了,七里香铺子里的伙计们,每次自己去买酒都没有红脸色,仿佛是大家都欠了他们钱似的。
所以,大家也都乐的在一旁看热闹。
大冬天的,也没什么消遣,贵人们还可以打麻将,自己这些跑腿的,能干什么?
说不准眼前这一幕将成为贞观八年以来,长安城第一件大事呢。
铺子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让正在后院和小妾做着不能描写的动作的崔祥坤急冲冲的赶了出来,连腰带都没有系好。
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一片狼藉。
铺子里的伙计和护卫都已经被放倒在地,不断的哀嚎着。
地上酒水横流,还有人在那不断的砸着酒坛。
“住手!”
崔祥坤一声大喝。
席君买看到掌柜的出来了,示意大家先停下来。
“你就是七里香掌柜?”
“没错,老夫崔祥坤,在七里香铺子做了十五年掌柜了。”
崔祥坤脸色铁青,眼睛里喷出怒火,可惜席君买一点都不在意。
“哼,早干嘛去了,刚才叫你你不来!”
“光天化日之下,你居然敢打砸我们七里香,谁给你的胆子?朗朗乾坤,你就不怕自己受不住崔家的怒火吗?”
“谁给我的胆子?哈哈哈~”席君买大笑道:“我倒是想要问问崔掌柜,谁给你的胆子卖假酒的?”
“我七里香卖的每一坛子酒,都是地地道道的清河百年老窖所出,都是选用上好的粮食酿造而来,何来的假酒一说?”
事到如今,崔掌柜也知道,最重要的就是要把七里香卖假酒这件事情说清楚,要不然外面那么多人,传来传去,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子。
当初他就使用过类似的手段搞垮过好几家卖酒的铺子。
至于席君买打砸铺子带来的经济损失,反倒不是崔祥坤最关注的了。
“哼,买酒的时候,你们伙计都在说七里香是长安城最好的酒,最烈的酒,最香的酒,是这样的吧?”
“我们没有说错,七里香本来就是最好最烈最香的酒。”
一个伤的不是很重的伙计看到崔祥坤出来之后,也从地上爬了出来。
“没错,我们铺子伙计说的话,也都是大家公认的,我们七里香就是长安城最好的酒。”
“嘭!”
席君买把怀中的两坛酒往柜台上一放。
“这坛酒是你们七里香铺子卖出去的吧?你自己先确认一下,省的说我做了手脚。”
崔祥坤看到那两个坛子,隐隐感到了来着不善。
身后的伙计上前拿起酒坛看了一圈,然后打开酒坛,鼻子往前闻了闻,“掌柜的,这坛酒是我们的七里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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