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们暂时是走不掉了……”
安南叹了口气。
他四处望了望,开口邀请道:“我们要不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聊?”
说着,他就顺势看向了吉兰达伊奥。
他的意思很简单。
这位黑发黑眼的开朗大叔,应当是他们中唯一认路的人。
——毕竟他原本就是米开朗基罗大师的学生。
“等一下,各位……先别着急。”
接收到安南的暗示,克莱尔小姐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她有些怀疑的看向吉兰达伊奥,抿紧嘴唇。
“其实在进门之前我就有些怀疑,只是没好意思讲……
“我们这些候选人,不应该都是‘没有老师、没有同窗也没有学徒’的人吗?
“可刚刚在外面的时候,你曾经说过……你的老师,就是米开朗基罗大师。
“我们大家,可都是在拿到信之后,才传送到这里来的。毫无疑问,你的嫌疑是最大的。”
听到克莱尔这话,其他没听到这句话的人,也纷纷都反应了过来。
他们也纷纷望向吉兰达伊奥。
吉兰达伊奥也不慌张。
他只是耸了耸肩,沉声说道:“我的确早就知道,老师已经死了。但老师并非是我杀的……”
说着,他取出了一封随身携带的信。
展开给大家看。
只见信上简单的写着:“我不久之后将会死去,在此遣散所有弟子。”
信的下方,还有米开朗基罗的签名。
“这是敕令信。”
玛利亚看到信,向众人解释道:“这是在高层巫师、以及各国军队高层传达命令的时候使用的敕令法术。在敕令信中所写的话,会被保存下来、被视作正式的承诺。”
说着,她谨慎的用手按在信的署名上。
“——回答:你的名字。”
她以清冷而稚嫩的声音,肃声斥问。
很快,信上浮现出来一个老人的浮雕人头,开口回答:“米开朗基罗·布奥纳罗。”
“——回答:写信的时间。”
“1498年6月30日。”
声音与之前的老者一模一样。
随后,人头再度没入信中。
玛利亚点了点头,确认道:“是真的,这是米开朗基罗大师写的。遣散时间是五个月之前。
“这封信的确具有法律效力——他的学徒都已经被遣散了。”
安南眨了眨眼。
等等……
难道玛利亚·凛冬不是失能学派的巫师?而是敕令学派的?
他意识到,自己可能犯了一个先入为主的错误。
好在他意识到的还不算迟。
不过他的引导还是有效的。
起码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吉兰达伊奥是米开朗基罗大师的弟子。这就可以了……
于是安南脸上再度浮起了温和的神色。
他苦笑着,在一旁轻声劝道:“好啦好啦……都是我不对,不该在这个时候提这些的。
“先找个地方坐下谈谈吧?”
“说起来,”玛利亚突然开口,“你应该是我们中最危险的吧?”
她指的是安南。
或者说,大卫·杰拉尔德。
作为夺魂学派的巫师,他在一对一的战斗中,几乎永远处于不败之地。
没有人能打醒被控制的人的同时,杰拉尔德身上还带着从泽地黑塔偷来的强力咒物。
如果要说他们这群白银阶的巫师中,谁最有可能杀死无限接近真理阶层的米开朗基罗大师……就只有杰拉尔德了。
——而这猜测,自然也在安南的预料之中。
不如说,这就是他抢先出来开口的原因。目的就是为了让别人怀疑自己……并且把怀疑说出口。
“我明白你的意思,殿下……”
安南苦笑着,神情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抬起左手,将戒指转了一圈。
在所有人警惕的目光中,庄严宣誓:
“我在此立下咒缚——”
他低声颂念:“在此次事件尘埃落定之前,我将放弃使用一切法术!”
话音落下,他眼前便浮现出了一个虚幻的符文,随即隐没。
安南感到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缠住。
也因此,他的心脏泵动的更快了——杰拉尔德这具孱弱的巫师身体,也终于算是能跟得上安南的行动了。
之后,安南对着众人满怀歉意的笑了笑:“这样可以了吧?我只是想拿份遗产,活下去而已……无意与你们争斗。
“我知道,与一位夺魂巫师同处一室,会让你们不安。无法冷静的思考……所以我就封禁自己的法术能力。这样的话,就能让你们放心了吧?”
“……你不必如此的。”
玛利亚看着安南,神情有些复杂。
她也没想到,自己试探性的一句话,竟然让“杰拉尔德”直接干脆利落的放弃了自己的法术。
夺魂巫师不像是破坏巫师和敕令巫师——无需法术,光是身体或是言语本身就有杀伤力。
也不像是失能巫师,多少带有些近战职业的兼职。
甚至不如先知巫师……至少对危险的直觉足够敏锐。
夺魂巫师封禁了自己的施法能力,几乎就代表着完全放弃抵抗……不能查看他人的情绪与想法的话,就连欺骗他人都很困难。
要知道,虽然规则上说“凶手不能杀人”。但夺魂巫师原本就无需杀人也能轻松控制住局面。
这个咒缚,对杰拉尔德、吉兰达伊奥、玛利亚和尤金·梅尔文这四位不擅长暴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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