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喝不喝。”
“错了错了,我喝。”
方诀站床边冷眼看着他,见他颇为无助的瞧着自己,才又把碗递过去。
“自己喝。”
唐淮还觉着委屈,但又不敢惹他,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
“苦。”
“喝水。”
“哦。”
唐淮对于方诀冷淡已经无所谓了,这么些年都过去了,他知道自己养了块石头,还会在乎能不能焐热?
再说了怎么就没焐热了,方诀都准备为他修离经易道了。唐淮想到这儿就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哎,方诀。”
“嗯?”
“早点睡吧。”唐淮没皮没脸的拍拍自己床侧,想让方诀躺上来。
方诀看了看他,眸子里那期待神色有些过分,不自主的将本来已经拿起的医书,又放回了桌子上。
“睡。”方诀应了他,熄了蜡,解着衣服往床边走。
唐淮不舒服的来回换着姿势,趴太久了让他忍着难受,一时半会儿怎么也安生不下来。方诀侧着身子瞧他,自己也没辙,就由着他在多半个床里可劲折腾。
“伤口再崩开可疼。”
“睡不着。”唐淮抱着枕头坐起来,白天睡的久,他本就没睡意。
“困了再睡。”
方诀却是疲乏的紧,忙忙碌碌了一天,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能休息下来。好在唐淮虽是嘴上说睡不着,却也没闹腾什么。懒得理他自己就闭了眼。
“方诀。”唐淮小声唤着他,颇为小心翼翼的。
“说。”
“你是不是把落凤给方斐了。
方诀不问他怎么知道的,可确实自己还没想好怎么和他说,他自己先知道了倒也好。
“嗯。”
“你想修离经易道了?”
“嗯。”
方诀不想,可方诀又不想和他说什么,我是为了你,这之类的话。
暗色下唐淮歪了歪脑袋,意料之中的答案。
“可我想你继续修花间游…我把落凤给你要回来了,你把文曲之聿还给她吧。”唐淮用着商量的语气,生怕他不同意。
可方诀这一听还真就来了气。
“不还。”
唐淮撇着嘴,方诀有多别扭他见识了不知多少次。“那你修了离经易道,你还上战场吗。”
方诀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可唐淮这一问,他想了想自己也没多大兴趣再去了。
“不了。”
“你不去的话,那我也不去了。那咱们两个…还留这儿做什么呢。”
带方诀跑路的计划终于可以提上日程了。唐淮那一刻觉着,修离经易道也挺好嘛,要不别换了吧。
“要不,回去吧。或者你想去哪里,我们去转一转。万花谷也可以,我记得你也有好几年没回去了。”
“不回。”
唐淮就知道他得拒绝的果断。
方诀不知道他又寻思什么,天下正是乱的时候,他明知道自己不会走的。
唐淮低着头觉着脖子难受,晃了晃脑袋把头仰起来,良久才又和他说。
“勉强为了我一次,能不能不要修离经易道。”
“为什么。”
方诀问出去的时候,他分明是知道答案的,可他又好奇唐淮会怎么答他。
“我喜欢看你在阵前大杀四方的样子。”唐淮手脚并用的往前爬,一直到自己能够到他才又消停坐下。“你放心,我不会再出事了,也不让你出事好不好。你就放心的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了。”
唐淮伸手覆在方诀面颊上,方诀没去躲,唐淮见此就缓缓俯下身子小心的将自己偎在他身边。
“不用勉强自己的。”唐淮轻语着,手掌在面颊上摩挲着,拇指缓缓启开他薄唇。
方诀依然没有反抗,出神出的可是有点厉害。
唐淮玩也似的逗弄着他,反正更多的他也做不了。方诀轻咬着他手指,舌尖在指腹上来回游移着,细而微的酥痒触感顺着之间一路向上,惹得他心口也麻麻的。都不知是谁逗弄起谁来了。
“你答不答应说个话嘛。”唐淮若不是还能感觉到方诀的那些微动作,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刚说完,方诀突然就抬手把他胳膊打一边去。
“睡觉。”
唐淮自个眨巴着眼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态度转变的…也有些太快了吧。但唐淮知道这几日军营里一直忙,早上方诀起的也早,故而也不敢再去吵他了,再有什么事,也还是留到明日再说吧。
“睡就睡嘛。”唐淮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却还是执意伸着胳膊想去搂他。方诀自是知道他动一下有多费劲,还是顺了他的意稍稍往他怀里靠了靠。
算了,再有事也明日再说吧。
只是次日再见着方斐的时候,她腰间又挂着那支文曲之聿了。枕下的落凤也不见了踪影。
“师父。你好了呀。”唐硕晃悠着小腿坐在床沿,唐淮靠在里面半闭着眼。
“没有…师父还要静养,你自己出去玩。”
“越渊说你要是哼哼唧唧不陪我,就是装的。”小家伙想起出门时越渊和他说的。
“那你信师父还是信他。”唐淮腹诽了两句越渊怎么什么都跟自己徒弟说,这才五岁,这么快就不好骗了将来怎么办。
“信师父。”小孩儿乖巧着说道。
“那就是了,自己出去玩,师父难受,乖。”
“哦…那给你糖吃。吃了就不难受了。越渊每天只让我吃两颗,分你一颗好了。”说着就翻身想把糖塞到唐淮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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