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塞湖的洪水奔流了整整两日,整个衡阳城都被一人高的污水给淹掉了,低洼地显得一塌糊涂,稍微高一些的地方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幸运的是粮食、牲畜之类的东西都提前转移了,人员也暂时不会有问题,只是等水褪之后的防疫工作将会被放在首位。
宋北云站在城头,心里慌的很,看着面前都是臭烘烘的积水,他满心的念头都只是想看到定国公他们赶紧到来,等他们一来,自己就想办法跑路回去享清福,鬼才要在这种地方跟着一群臭烘烘的大头兵一起吃糠咽菜呢。
而且不知道现在陈安全部到底情况怎么样了,他们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却算得上是西南精锐了,即便是损失了几万人,战斗力仍然可观。
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是白扯,城被大水阻塞,谁也进不来谁也出不去,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就是一揽子买卖,如果大水没能给对方造成实质性伤害,宋北云唯一的办法就是困守孤城等待救援,而如今虽然也是困守孤城等待救援,但被水围困总要好过被人围困嘛。
“宪兵队!加大力度巡防,防止抢夺事件发生!医疗队,开始巡查,如发现同时出现瘟疫症状者,立刻报告。还有,食物都必须过火烧熟,木柴不够就把将军府和大营全部拆了。”
宋北云打仗没什么卵用,但搞卫生防疫其实是有一套的,在他的指挥下,城内虽然受灾军民达到了近四十万人,但秩序仍是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在高处安置出的临时棚户区也都配置了专门的粪坑和医疗场所,如出现腹泻、呕吐症状的人也都会第一时间被隔离出来,以免感染一大片。
这两天下来,小宋真的是累到快吐出来了,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睡上一觉,甭管是什么床,只要是床就行。最好还能吃上一顿烧鸡再洗上一通热水澡。
当然,现在城内秩序还算稳定的原因,一部分是宋北云来自庐州府灾民的安置经验,还有一部分就是得益于宪兵队的执法力度很强。
一般情况下在这种状态的时候,城内几乎会是处于三不管的无政府状态,但那个蛮牛领着的宪兵队整天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就是四处找茬。
找谁的茬?自然就是找那些想欺男霸女的兵油子的麻烦还有那些想趁乱发财的刁民的麻烦。
宪兵队可不跟人讲道理,只要逮住了审都不用审,直接就开罚,他们内部只有两种处罚模式,一个是抽二十鞭子一个是一刀砍了。
在这样蛮不讲理的执法环境下,哪怕再作恶多端也要掂量一下这违法成本的问题了。
当然,这种肯定不能成为常态,因为宪兵队现阶段权力太大了,越大的权力就会带来越严重的腐败,但在战时却是没问题的,因为法律暂时失去效用,而且腐败的速度也没有那么快。
“定国公什么时候来啊……”
宋北云躺在一块木板上,额头上蒙着一块毛巾,他累到脑袋突突的疼,眼睛还涨的很,这种鬼日子他实在是受够了。
“应该快了,他们可能不会去长沙而是直接奔这里过来,我们在这也停留差不多十天了,他们应该还有一两天的路程就到了。”
妙言的话宋北云没听进去,他现在就想当个癞皮狗一动不动,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干,等定国公一来他就撂挑子……
不过别说这妙言对细节的把控还是到位的,定国公部现在还真的就在一路急行军了,路程也差不多就是两天。甚至他们在路上都能看到那浑浊的河水流淌而下。
而福王爷起身:“其实她的身份倒是有些意思,临安城如今已是重点把控的地方了。平叛之事完毕,就要着手处理了,她在这个时间来到金陵城,还有意接近公主千岁,这不由得让人多想。”
“嗯。”金铃儿点头道:“她不止一次向我打探宋阿狗的消息,我就怀疑她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会不会是那个混账在外头欠下的fēng_liú债?”左柔认真而坚定的说:“那人可是干的出来,上次他不还趁着进宫面见太后的空档到了你那边一夜未归么?”
晏殊的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他觉得这绝对是意外之瓜,这宋北云可以啊……偷人都偷到宫里去了,他这不就是监守自盗么?
“你胡说什么呢你。”金铃儿看了正在小心翼翼竖起耳朵的晏殊,埋怨道:“那是官家留他,跟我又有何关系?”
“嗷……这样啊。”左柔轻轻点头:“我就说呢,能在皇宫中夜不归宿,可是太厉害了。”
“两位……”晏殊咳嗽了一声:“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
“莫急。”金铃儿喊住了他:“你可莫找人去盯她,这件事我来办。”
“那是自然,不过想来……”晏殊轻笑道:“皇家的事,不得其令,皇城司不会动的。”
金铃儿满意的点头,然后拉住左柔:“你们可以走了。”
“这是我宅子,我去哪里?”左柔甩开金铃儿的手:“要走也是你走,你这个骚公主。”
晏殊憋着笑三步并做两步的跑掉了,他刚走到外头就听院墙之中爆发战争,不过最后还是公主殿下叫的比较惨……
他稍微整理了一下表情,变得面无表情来,走到一个皇城司下属面前:“给我好好盯死那个赵橙,她每日的一举一动,包括吃饭如厕都要如实报来。”
“属下明白。”
“若是让人发现了,你项上人头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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