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卑强势后,匈奴与鲜卑合族通婚,这一部称为‘铁弗’。铁弗后人赫连勃勃建都长安,称大夏。”
“融入匈奴人中的月氏人,称为匈奴别部卢水胡。其后沮渠蒙逊杀段业,建北凉。”
苏油说道:“鲜卑的崛起,也跟窦宪击走北匈奴有关:北匈奴西迁之后,漠北被鲜卑占领,‘匈奴余种留者尚有十余万落,皆自号鲜卑,鲜卑由此渐盛。’”
范纯正点头:“匈奴人融入靠近高句丽的宇文鲜卑。后来宇文氏篡西魏,建北周。”
苏油于是一摊手:“五郎的打法,我们先别说有没有冒险激进的因素,就算是全胜,和汉武帝的战略有何区别?”
“其结果,依旧是‘得其地不足以为利,遇其民不可役而守’,更大的可能,就是扫荡一圈之后,照旧回来,无法形成有效占领。”
“在经历过汉武帝后期河套关中的遭遇,以及五胡乱华惨痛的历史教训之后,我们大宋,难道还要重复这样的战争吗?”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苏油的历史战略观,和他们想象中的灭国之战相差太大,一时间难以判断优劣。
还是吕惠卿打破了沉默:“明润,如果种子正的方略不可取,你以为该如何打?”
苏油说道:“其实五郎的攻略,一开始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因为就当时的大宋国力来说,这样放手一搏,完全有打出二十年西疆稳固的可能。”
“之后努力发现民生,刺激人口,培养一代人,就可以再图一战。”
“但是放到现在,明显就有点不合适了。”
“大宋如今的国力已经得到长足的发展,从横山到河湟,处处都是出击地点,五郎,你的眼光,不应当再局限在横山一地了。”
种谔看着宋夏边境的地形,陷入了思索。
苏油继续跟其他人介绍:“其实五郎也曾经调整过方略,而且我认为,他的那次调整,是非常有意义的。”
种谔自己都有些懵圈:“哪一次?”
苏油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小点:“这里,修筑啰兀城。”
那一次,是种谔身上的大污点,啰兀城被围,种诂在后方吓得手足无措,连作战指令都下达不了,可以说一点名将临山崩而不变色的沉静都没有,表现可以打个零分。
种谔满面羞惭:“种谔惭愧,那一次猝临大敌,处置失宜,我们可是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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