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污水滴落在睡觉的硬板床上,发出让人心烦的动静,盖勒特.格林德沃出神的看着天花板上那一道小小的缝隙,面上无悲无喜。
雨夜,让他想起了很多事情。
“轰!”
突然间,雷鸣大作,发出震耳的声响。
盖勒特瞎了的那只眼睛映照着银色的闪电。
他静静坐着,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像。
“轰!”
又是一记雷鸣。
天花板上的那道缝隙似乎裂开了一些......
盖勒特.格林德沃,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他缓缓从硬板床上站起,舒活着自己的腰部,仿佛在准备什么。
“轰!”
第三声雷鸣响起。
盖勒特干瘪的嘴角向上微微一扬。
时间到了。
“轰!”“轰!”“轰!”
刹那间,整个天地仿佛活了过来。
纽蒙迦德开始剧烈的颤动。
“敌袭!敌袭!敌袭!”
警报声四起,从睡梦中惊醒的守卫似乎有些搞不清状况,只有不断闪烁着的红光在提醒着他们,这座几十年从未有人踏足的城堡发生了动乱。
盖勒特.格林德沃。
他们唯一负责看守的战犯要越狱了!
“求援!让魔法部快来人!”
“等等,我们不是应该先去看看.......”
“敌人在哪?我们的敌人在哪?”
几十年的平静,让这些看守完全退化成了只知道用扑克和酒精消遣时间的蠹虫。
以前非精英不得看守的纽蒙迦德,现在完全变成了魔法部部员休闲养老、最后捞一笔资历的地方。
没人想到盖勒特会越狱,也没人想到他能在战败四十七年后才再次显露那隐藏极深的野心!
“别了,我的老朋友。”
外面吵吵闹闹,乱成了一锅粥。
但盖勒特却非常平静。
他仿佛一个即将远行的老人,在和自己的家告别。
纽蒙迦德,的确是他的家。
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
他希望等他寿命耗尽的那一天,他能重新回到这片地方——回到这片带给他荣耀、权力、以及屈辱的地方。
“呼~”
深呼口气,盖勒特扯下身上破麻袋一样的衣服,露出干瘦干瘦的上身。他就像个骨头架子,身上没一点儿肉。
静静的站在牢房里,他的气势却变得和那个浑浑噩噩度日等死的老人不一样了。
在黑暗中,他像一根还未彻底熄灭的火炬,在散发着最后的光热。
“站住,不许动!”
饶是被安逸的生活磨平了战斗的本能,那些看守毕竟不傻,知道这座监狱里最重要的人是谁。
盖勒特刚到牢房门口,就有七个急匆匆赶来的看守举起魔杖,警告着这位曾经的黑魔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你们应该知道,这是徒劳的,你们不可能拦住我。”
盖勒特微微弯着腰,贴在牢房门前轻轻开口,就像一个最寻常不过的老人。
他看着那些守卫,眼中没有仇恨,没有轻蔑,只有无尽的温和。
“生命是可贵的,我的同胞们,巫师的血每一滴都珍贵无比的,我不希望它为了无聊的事情而流。”
他的声音沙哑,很长时间不说话,让他话中很多词语都是断断续续的,听着有些别扭。
但不知为何,那些守卫的脸色却忽的一变,身上的戾气莫名其妙少了很多。
“小心,这是黑魔王的精神暗示!”
为首的看守咬着牙,高声提醒了自己的同伴一句,握着魔杖的那只手不由得爆出了青筋。
蛊惑,无形的魔法!
他大吼着上前,用魔杖死死抵住盖勒特的脑袋。
“我警告你,如果你再说一句话,我就让你好看!”
“为什么要这样呢,我的同胞,我们从来不是敌人。
你知道的,在这几十年里,我从没给你们添过麻烦。”
就像额头上的触感不存在一样,盖勒特笑着,没有丝毫动怒。
“每一个流淌着巫师血液的人,我都把他当做家人。
对待家人,不该这么粗暴。”
“闭嘴!”
盖勒特的反应让那个看守十分不安。
虽然魔杖握在他手里,但看到那微笑,他总觉得他才是被威胁的那一方。
“呵呵。”
老人笑笑,真的不再说话。
但他沉默不意味事情的结束,恰恰相反,这代表着开始......
“昏昏倒地!”“统统石化!”“昏昏倒地”
除了威胁盖勒特的看守之外,剩下的六个看守有三个将魔杖对准了毫无防备的同伴。
魔光闪过,用魔杖抵住盖勒特额头的看守忍不住转身,表情如遭雷击。
“怎么.......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
为什么朝夕相处的同事会突然反水?
看守呆若木鸡的后退几步,面对指向自己的三根魔杖,苦笑一声,无可奈何的垂下了手。
六个同事,有一半都是内鬼,这还打什么。
“吱呀。”
铁门大开,盖勒特赤着上身,光着脚从牢房里走出——这是四十多年来,他第一次走出这个狭小的房间。
三个看守眼神狂热的看着那个老人,呼吸骤然急促。
“我说过,我们不是敌人,你不用紧张。”
盖勒特温和的笑着,轻轻拍了拍那个看守的肩膀。
“魔法部的增援很快就到了,你逃不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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