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菡瑶笑道:“先吃饭吧。”
鄢芸道:“妹妹请客。”
李菡瑶道:“那是自然。”又道:“吃包子吧,就谭大嫂家。她那还有卖豆腐花的,味道极好。”
鄢芸道:“你这也太俭省了!一顿包子就把我们给打发了?虽然刚免税,也不至于这样。”
落无尘呵呵笑起来。
风雨雷电也忍俊不禁。
李菡瑶道:“省点儿是点儿。”遂在一家水煎包子铺前下马,那大嫂老远就招呼她“李姑娘,还没早饭呢?吃包子吧。这还有嫩豆腐花,配包子吃最好。”
她家门前一棵檀树,树底下歇着一挑子,卖豆腐花的。每天早上,人们都买她家的水煎包子,再来一碗豆花,配着吃,十分美味,又便宜又实惠。
李菡瑶等人就在檀树下坐了。
谭大嫂忙过来殷切地擦桌子、掸凳子,眼瞅着左右隔壁人见李菡瑶被她喊去了,都羡慕地看着她,笑得合不拢嘴,说“姑娘好一阵子没来了呢。”
李菡瑶问:“大嫂记得我?”
大嫂忙不迭道:“记得,记得!姑娘神仙一般的人儿,哪个看了都忘不了!”
说话间,鉴书买了几碗豆花来,摆在李菡瑶等人面前,嫩黄的豆花上浇着香油和虾皮黄豆等熬制的肉酱,香气扑鼻,李菡瑶只觉肚子咕噜噜乱叫。
她道:“无尘哥哥,你也好久没吃过这豆花和煎饺了吧?还是那一回你考罢举人来,我带你吃的。”
落无尘微笑道:“是好久了。”
那天李菡瑶也是男装,跟他一起慢步在霞照街头巷尾,吃了许多小吃,买了许多民间工艺品,最后又坐画舫游田湖,对着田田荷叶品茗,听他弹琴。
那份回忆,美好而隽永!
大嫂又喊“当家的,盛饺子。”
她男人四十多岁,是个憨厚的胖汉子,揭开锅盖,铲了两盘热气腾腾的水晶煎饺端了过来,却鼓着嘴板着脸,竭力不去看李菡瑶和鄢芸,随手将两盘子煎饺放在她们面前,只把目光对准落无尘,说“公子请用。这饺子刚出锅的,有点烫,公子小心别烫了嘴。蘸点醋吃味道更鲜。我再给公子搛点我们自个做的嫩姜,开胃的。”
落无尘忙道:“多谢大哥。”
那汉子便颠颠地进屋去了。
李菡瑶和鄢芸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再向落无尘求证道:“这大哥不待见我?”
落无尘看着她笑,温和道:“没有的事。他不是搛他自家做的姜给我们尝,别人可没有……”
李菡瑶示意他听屋里。
落无尘忙住口。
原来那谭嫂子也发现了男人对李菡瑶和鄢芸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又气又心慌,不好当着人面发作,便撵进屋去,一把揪住男人腰间肥肉,隔着衣裳下死劲一拧,嘴里压低声音骂道:“死鬼!你摆脸子给哪个瞧?”
男人忙躲道:“哪摆脸了!”
谭嫂子骂道:“还没摆!就你那小气巴拉的性子,还想瞒我?不就是瞧不上李姑娘是个女人么?女人怎么了?老娘帮你生儿养女,每天起早贪黑做活做买卖、伺候公公婆婆,哪一点差了?这家要是没老娘,你能撑得起来?老娘没嫁你的时候,你穷得叮当响,一条裤子连屁股都遮不住,亏得老娘嫁过来,又累死累活苦了几年,日子才好了,你还敢嫌弃女人?家里才买的十亩田,李姑娘就免了税,你要敢再叨咕,不说李姑娘好,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她先还顾忌脸面,知道压低声音,说到后来就不行了,大嗓门嚷嚷卖包子惯了的,那声音不知不觉就飙高了,外面人听得清清楚楚,都忍不住笑。
李菡瑶三人也都笑了。
谭大哥尴尬万分。
他也不是不喜李菡瑶,他挺欣赏李菡瑶的,这么点大年纪的闺女,这么能干,他只有佩服的,也感激李菡瑶免税的政策,更感激李菡瑶杀了贪官。
可他骨子里的男人为尊思想根深蒂固,到底看不惯李菡瑶跟男人争,坏了几千年的规矩,然李菡瑶不跟男人争,就杀不成贪官,也免不了税,怎办呢?
谭大哥窃以为,李菡瑶应该嫁给落无尘,辅佐落无尘成大事,这才是一个女子该行的事。
他只是个卖包子的,左右不了李菡瑶的人生和决定,所以面对李菡瑶的时候,脸上气色就不大好。
李菡瑶也知道这缘故,却一点不生气,等他夫妻出来,笑道:“谭大哥,你不待见我?”
谭大哥忙赔笑道:“没,没。”
谭嫂子高声道:“他敢!”
李菡瑶笑道:“我虽任用女子做官,也不是就压制男人、从此不让男人翻身了。无论男女,谁有能力就用谁,谁能为民做主就用谁;没有能力还贪墨欺压百姓的,绝不姑息!”
一吃包子的老汉赞道:“这才对。”
其他人虽未吭声,也未反对。
李菡瑶又道:“你们且看好了:若是这霞照的火县令无能,我必撤了她!”
众人大喜,都问“真的?”
李菡瑶道:“绝不失言!”
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落无尘又微笑道:“先皇任用梁大人,那是信任她也欣赏她的能力。梁大人可是做了许多利民的实事,可见做官没有男女之分,只有能力高下、品行优劣之分。”
众人都附和、赞成。
谭大哥也无言以对。
梁心铭,那是大靖百姓公认的好官、女官。
李菡瑶庆幸不已:幸好有梁心铭在前,否则谁能扭转这几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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