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的覃小津第一次住进覃家的老房子,虽然只住了一夜,却是生平最美好的记忆,因为与母亲成了邻居。
那一夜,覃小津吃到了母亲亲手做的宵夜。
他趁姑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去母亲家里串门,那时候,母亲正在做宵夜。
他的舅舅牛安安摸着他的小脑袋,笑着说道:“小伙子,你是除了叔叔之外,第二个吃到我姐姐做的宵夜的人。”
牛叔这样说的时候,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
她清瘦的身形裹在淡蓝色的棉麻长裙里,长发在脑后扎成一束,长长地垂在背上。
在厨房的袅袅蒸汽里,她像仙女一样微微行动着。
“那叔叔你真幸福,”覃小津幸福地看着母亲的身影,由衷对牛叔说道,“阿姨每天都为叔叔你做夜宵。”
牛叔却说:“她哪里是为我做的宵夜?”
覃小津惊奇:“那阿姨的宵夜是为谁做的?”
“她为她的心上人做的,每天晚上都做,可惜她的心上人一次也没来吃过。”牛叔说着,有些憋屈地吃下了一大碗宵夜,他连当个饭桶都是替身哪。叹!
覃小津的心像被什么重重刺痛,母亲在蓝花坞日复一日地做着宵夜,等待着她的心上人有朝一日能来尝尝她亲手为他做的宵夜,然而那个人一次都不肯来。
那个人住在豪华的覃家大别墅里,一步都不肯踏进这种满蓝花楹的村子,他心底里一定充满了傲慢,一定看不上他的热爱劳动的母亲,他怎么会知道母亲用她的双手把这村庄打扮得如此美丽。
蓝花楹有多美!这覆盖着蓝花楹的蓝花坞有多美!亲手种下蓝花楹的母亲有多美!
那个人永远都不知道!
那个人永远都不配知道!
覃小津哭着吃完母亲亲手做的宵夜,哭着走出母亲的房子。
姑姑就站在母亲家房子的外头,静静地看着他,带着抹怜爱与疼惜。
原来,姑姑并不是不注意,一切都在姑姑的掌握之中,或许他溜进母亲家串门的时候,姑姑正在背后目送着他。
他哭着扑进姑姑怀里。
他很想对姑姑说,母亲做的宵夜很好吃很好吃,比姑姑做的还要好吃,可是那个人为什么不肯来吃呢?哪怕一次都不肯?
但是这个话他不能说出口。
他只是在姑姑怀里哭着睡着。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覃家别墅,住在自己的房间,躺在自己的床上。
“因为姑姑私自带我去蓝花坞的事,那个人和姑姑吵了一架,他从来不对姑姑发火,但那次他非常生气,发了很大的火。从那以后,无论我怎么哭求,姑姑再也没有带我去过蓝花坞,直到有一天,姑姑告诉我,母亲去世了……”
覃小津把头埋在白荷的膝上,双肩轻轻颤抖着。
白荷听见她反复喃喃的声音:“我的母亲她死了,死了,死了……”
白荷整个人都沉重得无以复加,这就是无数次无数次,她准备自杀又选择放弃的原因。
如果她死了,她的浪,她的浪花,人生路上也会这样无助痛苦的吧?
她要好好活着,无论多难,哪怕苟且偷生,也要活着,她不能让她的孩子长大成人后内心还藏着和覃小津一样的痛苦。
白荷的内心越发坚定了一个念头,看着覃小津在心里说道:小津,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保护,我必须和向清达成合作。
看见白荷眼里闪烁的泪光,覃小津有些自责,他道歉道:“对不起,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
他又变成了那个自负而高傲的覃小津。
白荷笑笑,从田埂上站起身,说道:“我们去老房子看看吧,常苏找不到我们,回头该急了。”
白荷说着径自在前头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覃小津皱起眉头:他诉说了他这么凄惨的童年往事,这个女人不仅一句关心他的话都没有,而且下一秒就在担心另外一个男人?
这让覃小津很不开心。
他想追上去向白荷抗议一下不满,没想到那个女人娇小的身形却是步履生风。
二人始终保持一前一后的位置,很快便走到了老房子。
常苏见到两人,收起手里的手机说道:“小先生,白小姐,你们回来了?我正想打电话给你们呢。”
“我就说了,再不回来,常苏准要担心了。”白荷回头笑着对覃小津说道。
覃小津嘴角一抽:不仅当着他的面关心另一个男人,竟还向他炫耀她的关心是对的?
“小先生,白小姐,我已经把你们的婚房收拾好了,你们去看看吧。”常苏说道。
覃小津似乎勉为其难向楼上走去,一脸的不乐意。
白荷只当他是还沉浸在儿时的痛苦回忆里无法自拔,对常苏做了个“嘘”的动作,小声说道:“你家小先生心情不好。”
白荷还没和常苏说完,覃小津去而复返,一把把她拉走了。
“既然是婚房,当然要两个人一起看才合适。”站在婚房内,覃小津对白荷说道。
白荷打量了一下婚房,覃家的老房子古色古香,一看便知这房子的主人在过去亦是非富即贵的,只是现在年代久远,又是木质结构,到底不如覃家大别墅住着舒适。
虽然房子古朴了点,但家具都是挑的现代家居,看着十分大气。
白荷的目光落在床头墙壁上的婚纱照上,顿了顿。
覃小津立马说道:“原来也放了和覃家别墅那边一模一样的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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