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宁结结巴巴想要解释,什么八卦是社交之精髓云云。
“就像前两次,你问我找刘老师说了什么,这就是在打听私事嘛。”
林言问,“是不是必须通过打听私事才能交朋友?”
“呃,那倒也不是,志同道合也能成为朋友,但想要成为密友当然得互相知根知底什么的……”
林言点点头,“这样,你说得很好,很有道理。”
边宁眨眨眼,“就这样?所以,那什么,我们能继续聊吗?”
“不能。”林言扬起嘴角,有些调侃的意思,边宁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嗯?为什么吓死你了?”
“因为我不知道你是在高兴还是生气。”边宁在心里补充:就像一个瓷人偶,有一层让人捉摸不透的硬壳。
“你应该猜猜看,而不是等着我说。再说,我高兴或者生气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也不会怪你。”
边宁悄悄取出机械心脏,同时解释说,“因为如果你不高兴就会讨厌我,以后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关系不好就很尴尬。”
“不会尴尬,如果我讨厌你,我不会和你说话。”
边宁手里的机械心脏搏动了一下:“假如完成壮举需要无比理智的内心,摒弃个人情绪,时刻反省自己的行为,世界上能做到的不多,有此觉悟的同样不多,这个人是其中之一。”
这算什么提示?
机械心脏犹豫了一会儿,指针摇摆,又搏动了一下,“她觉得这是一个愉快充实的夜晚。”
边宁松了一口气,“嗐,你说的这个就已经是最吓人的了。”
林言若有所思,“难怪以前那些同学莫名其妙就主动向我道歉。”
“这么恐怖的吗?你对他们做什么了?”
林言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他,随即转过头,望着对面的车窗。对面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疲惫的社畜,本来是面无表情生无可恋的,被林言的失焦的目光注视一会儿,开始不断扭动,如坐针毡的样子。
边宁也直勾勾盯着对面的社畜,终于,他承受不住两个怪异的高中生的目光,起身小跑去了下一个车厢。
边宁咂咂嘴,“真的有用诶,厉害哦!”
林言转头又用那种怪异的失焦目光看着边宁,这种眼神就是很直白地表述了一个想法:你说,随你说,听进去一句算我输。
她的呼吸平缓绵长,气流扑在边宁的小臂上,汗毛颤抖,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凑近了就明显了很多,边宁身上有股药膏味,凑近了就有些刺鼻。
他不说话,伸出一根指头竖在林言眼前,然后,前后移动。
边宁绷着脸,看班长的眼神逐渐聚焦在他的手指上,随着他把手指贴近她两眼之间——林言就变成了斗鸡眼。
鼻息打在他握拳的手上,气流在他指头的空隙里穿梭,像是一把攥不住的热乎乎的沙。
她终于忍不住,一掌把边宁的手拍开,然后抿了抿嘴,“你赢啦。”
边宁嘿嘿笑,“年轻人,你要学的还有很多辣,想要和吾做对,侬还远未够班嘞!”
林言被他得意的神情逗笑,青年男子坏笑的时候,有灿烂的两排牙,有发亮的眯眯眼,像是一朵反射日光的浪花。
“边宁,你的朋友很多吗?”她主动发问了,渐入佳境的感觉。
“啊,还行。”
“什么叫还行?”
“就是,不算多,基本上都是现在的同学,以前说好一直要保持联系的朋友,一毕业,再也没见几面了。现在如果再碰面,估计连对方叫什么名字都记不起来。”
“所以说,人际关系也是有时效性的,对吧?”林言笑了笑。
“班长说得对。”——果然,打听别人的事情,成为某人的好友,千辛万苦,最后只有一个再不相见。或许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交朋友。边宁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心里颇为沮丧。
他由此感受到一种熟悉的,巨大的荒诞感扑面而来。
后排的某位老哥曾说过,一旦加入时间的变量,世界上所有东西都是没有意义的,所以他会选择把时间留给睡觉。
如果遵从直观的推断,既然一切没有意义,那么当人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就应该直截了当地赴死。相对的活着就是一个很荒诞的结果。人的一生是与荒诞作斗争的一生。
边宁问,“班长,我和你算朋友吗?”
“算吗?”
“你就当算。”
“好吧,那就算。”
边宁笑了笑,“好了,从图书馆出来后,我们已经做了半个多小时的朋友了,你不能否认。”
“我否认。”
“你可不能改变过去哦。”
“笨蛋,朋友是双向的,只要我不承认,那我们就不算朋友。”
边宁大惊失色,失算了!
他这样的表情叫林言又忍不住笑起来,“好了,我承认你是朋友就行了,毕竟我言而有信。”
“咦,难道不是因为本人卓尔不群,魅力非凡所以才让你情不自禁想要与我交个朋友吗?”
“脸不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林言摇摇头,又抖着肩膀笑了一会儿,“行了,聊点正经的,刘老师打算教你点什么?”
“主要是编程,还有一点电器知识。你呢?”
“机械方面吧,刚看完差速器,我得下车。
“好啦,我到了,该告别了。”林言在边宁面前站直了,轻轻鞠了鞠躬,“谢谢你一路送我回来。”
“客气了。”边宁一抱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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