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朝,二十八岁,河北平州人,筑基初期修为,因盗贼罪,被判拘押七年,今年三月流配南吴州,役期五年。
这是卷宗上简简单单的流配判词,看不出太多东西来。如果没有刘玄机,恐怕顾佐很难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审问这三个黑衣人的突破口。
因为刘玄机依稀听说过,范阳节度使麾下有个左武卫将军,此人姓田名承嗣,就是河北平州人。田氏为平州大族,这个田朝,或许与田承嗣有关。
而平州即卢龙,再联系黑山郡卢龙会馆被查封一事,大概情况就浮出水面了。
顾佐记得,他刚来黑山诏的时候,户司钟参军给他介绍了三个开馆的地方,头一个就是城中的原卢龙会馆,也就是南吴州竞购时,被龙泉道院用来作为临时代办点的那套大院子。
卢龙会馆被查封,起因便是他们想要购买独角马的马种,灵兽部不卖,他们就起了偷盗的心思并付诸于行动,因此而被黑山诏驱逐。这个田朝,从已经服刑两年来看,应当就是那时候被抓获的。
成山虎和苏三去旁边的小黑屋挨个提审了,一声声惨叫不时传了过来,顾佐也没兴趣去旁观,但这让他想起了去年在元河边招人时,从法司借来的那件老虎凳。
如今也是南吴州之主了,执法的问题也该提上日程了。他再次查看了这处小院,于是向屠夫道:“师兄,要不以后把这里作为南吴州的法司公事房如何?旁边可以再加盖一个地牢,用于关押人犯。”
屠夫无可无不可:“这里和主院落稍微偏远了些,的确合适,你说怎么就怎么办好了。”
顾佐又道:“师兄若是有暇,干脆去一趟法司,问问陈参军,他们那种老虎凳能不能卖给我们,又能审案,又能查验修为,一物两用,不错。”
刘玄机有些惊异:“顾馆主想用老虎凳查验修为?招收弟子?”
“对啊,那玩意儿还行,等买回来你可以试试,很准的。”
“这个......还是算了吧,呵呵。”
“说起来,刘兄能一眼看出三个贼子穿的是幽州马靴,以前去过幽州?”
“是,以前去过。”
闲聊到半夜,成山虎和苏三把口供拿到了。
“招了,田朝,左武卫将军田承嗣次子,卢龙军左班都头,勋武骑尉,两年前至黑山郡城,主持偷盗独角马,被法司抓捕。这三个贼子是田承嗣派来救人的,在黑山郡潜伏了一年多没有得手,这次又跟到了南吴州。今夜正准备把人抢出去,没成想被灵源道长给撞破了。”
听完之后,顾佐和屠夫、刘玄机相顾无语,顾佐气道:“这个陈大麻子,这不是害人吗!”
顾佐第一批买来的罪囚都是轻犯,因劳动力紧缺,便放宽了限制,判七年内的同意加入名单。田朝虽然是七年,可他身份特殊,怎么也发配过来采矿了?
这也就是顾佐和一般矿主不同,比较体恤矿工,若是照别家宗门那么使用,干个三五年后,田朝死亡的概率很大。
几个人凑在一起仔细推敲,都觉得很有可能是陈大麻子顺手甩包袱的行为。独角马是灵兽部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良种战马,费了多大工夫?幽州派人来盗取马种,当然引起了黑山诏的强烈不满,故此把他们设立的卢龙会馆都给查封了,反应相当激烈,丝毫不顾“同朝之谊”。
不过也确实没什么“同朝之谊”可言,卢龙军和黑山诏在朝中性质、地位相似,政事堂的管辖权都相对很弱。之间的区别在于,卢龙军以军事为主,黑山诏以民事为主。但黑山诏更超然一些,因为他不用朝廷支付军饷和官员的薪俸,具体政务更不受朝廷干涉。再加上身处极南之地,完全不用理会卢龙军。
因此,将有品阶的田朝抓起来,朝廷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被查了个人赃并获,朝廷也没办法强迫黑山诏放人。
从审讯口供来看,原本黑山诏法司是准备将田朝杀了的,卢龙军出面威慑无果之后,花费重金,找了朝中杨相请托,这才改判了七年。
听到这里,顾佐叹道:“咱们南诏可真够硬的。”
成山虎身为“南诏人”,对顾佐的评语感到很自豪,嘿嘿道:“听人犯刚才说,东平王说杨相没有尽心,杨相为此大怒,拔剑斩案,说是要请圣旨发兵南征,还和东平王反目。不过也就是说说而已,没有崇玄署点头,他敢么?就算来了,咱们也不怕!”
屠夫若有所思:“所以说,陈大麻子还是想杀田朝,所以把人给咱们悄无声息间送了过来,想借咱们的手?”
顾佐皱眉道:“最想杀田朝的应该是灵兽部,不过也差不多了,黑山八部在大面上必然是一体的。总之,现在怎么办?各位帮忙出出主意......哎?刘兄去哪里?”
刘玄机回头道:“如此机密,非我与闻,你们谈,呵呵。”
顾佐道:“什么非你与闻?正要借重刘兄,你对北地情形比我们都熟悉。”
刘玄机无奈:“你就放过我吧顾馆主,我还是觉着超市的事务比较适合我。”
屠夫在旁边建议:“以我看来,刘道友更适合下矿。”
刘玄机闻言转身,笑道:“屠长老说笑了,哈哈......都是好朋友,那我就帮着出出主意吧。”
顾佐问:“大家说应该怎么办?首先是这三个贼子,怎么处置?他们伤了人?”
成山虎点头:“他们已经招认,前天就从北口进来了,躲在一处农户家,农户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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