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此,便已经达到了宋湘预期。
胡潇接了状子,又写了折子进宫,那么俞家就怎么也没法再斡旋,也包庇不了周毅,甚至为了自证清白,从此往后俞家还得把自己所有行为跟李家撇得干干净净,以免落得暗存报复心的嫌疑。
至于朝廷如何处置俞家和周毅,宋湘已经不担心了。事情闹到朝堂,他们是不可能还会被宽恕的。
胡潇果然只花了片刻时分就出来,一行人便就先前往都察院衙门。
这边厢吴肃找人来找听到了李家药所的事,两脚一跺,也怒气冲冲骑着马到了桂子胡同。
付瑛因为今日赏花未曾尽兴,去客栈寻宋湘又不知她去了哪儿,一晌午都心思不定。
忽听得从未登过门,并且还与他差着辈的吴肃突然来找,心下便升起点不祥之感。
连忙迎到前院,迎面就遭到吴肃劈头盖脸一顿数落:“付瑛!我帮衬你们家的茶馆这么多年,结果你要这么来害我!那李家药所到底怎么回事?跟周毅有什么关系?!”
吴肃是个文人,付瑛可从来没见他这么失态过,当下道:“吴叔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还慢慢说?周毅都打到我家里去了,还扬言要去都察院告我,你要我怎么慢?!”
吴肃手指头指到了他鼻尖上,“付瑛啊付瑛,往日我看你是个稳重有脑子的,因而信了你,帮了你去走了这一趟,可你说你怎么能也在我面前耍这些花招?
“你这么一害我,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虽然是年少有才,可你也别忘了,你翅膀还没硬呢!你就这么算计我,我倒要看看将来你能落着什么好!”
付瑛从小到大最重脸面,被人指着鼻子骂这还是头一回,他脸颊紫涨地立在天井里,仍忍耐着道:“周毅怎么了?李家药所又怎么了?”
“那就告诉我,李家药所那三条人命是怎么回事!”
付瑛瞬间顿住了,李家药所涉及三条人命,吴肃是六科官员,亦有监察百官之责,付瑛寻他当说客,若是把药所跟周毅之间的来龙去脉全部说清楚,那不是把事情变复杂了吗?
那他到时候是弹骇周毅还是不弹骇?
也怕他知道得太多反而不答应帮忙,所以就简单说了下周毅与李家药所有些过节,李家姑娘的事因为当时告去了官府,也提了一嘴,请他跟周毅说到时候给些关照。
如今他竟问他李家药所的三条人命?
他跨前一步:“周毅他怎么了?”
“有人把他告到了都察院!”吴肃劈头怒道,“他还要去都察院告我!付瑛啊付瑛,我真是瞎了眼才认识你!”
吴肃指着鼻子把付瑛骂完,也挟着怒气拂袖出了付家!
“出什么事了?”
听到动静的付茹与付夫人都走了出来,“刚才谁来过?”
付瑛立在原地,像个木桩子一样没法动弹了!
周毅居然被告去了都察院?谁有这样的胆子告他?
案发都这么久了,也没有捅到都察院,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出事了?
周毅找上了吴肃,很明显是怀疑吴肃在坑他,而吴肃来找自己,不也是以为受了自己的蒙骗吗?
付瑛一颗心无止尽地往下沉,一拂袖,他也了门去!
都是这个城区的,李家住哪儿很容易打听,不消片刻他就驾马到了李家。这事儿他不能认栽,他没有害吴肃,更没有害周毅,他可不能让这俩人给惦记上!有人告周毅,不可能李家不知情!他得知道这人是谁?他得弄明白来龙去脉替洗清自己嫌疑!
叩门说明了来由,开门的老仆人听到打听李诉,顿时掩饰不住喜色:“您问我们东家?我们东家被胡御史请去啦!”
——胡御史!
付瑛瞬间打了个激灵:“你是说都察院的左都御史胡大人?”
“正是他!方才来了好些体面的胡家的扈从,客客气气把我们东家请去啦!方才又听说,已经去都察院了!”
付瑛脑袋里嗡嗡响,指尖也有些发凉了!
他前脚才请吴肃当说客说通了周毅,后脚李家就把状子递到了御史那儿,关键还是递到了曾在皇帝潜邸当过差的胡潇那儿,周毅不怀疑吴肃怀疑谁?吴肃不怀疑他怀疑谁?!
他万没想到事情竟已经这样坏,李家偏偏告到胡潇那里,他这岂非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吴肃撂下的狠话在他脑海里回荡,自诩稳重的他忽然就不知所措了。
吴肃虽然官阶不高,但六科的职位却重,得罪了他,最起码自己就少了条门道,更别说还有周毅!
——吴肃定然不会甘心被周毅针对,十有八九如今已经去寻周毅说明因由了,那么周毅就会把矛头指向他,而这事儿连累的还有俞家,就算周毅倒了,俞家也会视他为眼中钉,他得罪得起吗?!
本来预想中万无一失的计划,偏偏节骨眼上出了差错,可这到底是怎么出的差错?!
他只是想帮宋湘解决困难拿下铺子,好得到些提亲成功的胜算,却没有想过要搭上自己的前程!
他抓住门把手:“你们东家是怎么认识胡御史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主人家的事,我们哪里晓得?”老仆说着说着又笑起来,“这也太好了,老朽我在燕京住了一辈子,一万个不想老了老了还背井离乡地,如今看来是不用走了!……”
何瑛完全没管他后来说什么,他只在思考到底为什么突然会有这变故?
李家既然有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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