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师爷点点头,“咱们去清风观走一遭。”
“官爷要事在身,老身不敢多留,”说着,招招手,让小四过来,“你们两个,送送两位官爷。”
“你……”
师爷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他就没见过这么不懂事的,他一个师爷,平安县的掌舵人,这妇人不讨好就算了,还赶着他离开。
“师爷,”走出门外后,牛巡检小声劝说,“姜娘子性子素来直爽,你别跟她计较。”
“什么直爽,”师爷不满的嘟囔,“分明是捏住咱们不敢拿她怎么样。”
因为知道自己不会对她怎么样,恭敬都懒得装,这哪里是直爽,分明是看透世事的老妖婆。
“姜娘子跟那些求咱们办事的人不一样,”牛巡检无奈地解释,“她不会奉承咱们,也不会刻意逢迎。”
人家既然不求他们办事,肯定用不着巴结。
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跪着说话,只是平常被吹捧的太多,让人产生了错觉。
以至于,他们都忘了,皂吏虽然油水足,说起地位,其实还没有农户高。
“也对,”师爷点点头,“农户跟商户不同,到底有些风骨。”
人家靠地吃饭,除了税收跟他们打交道,其它并不多,还真不用……供着他们。
想通之后,师爷脸色好看很多,发现这点,牛巡检连忙问,“师爷,你怎么看姜娘子?”
这点很重要。
经过几次打交道,他已经把姜暖划到可结交之人中,若是顶头上司不喜,必然要遮掩一些。
“确实聪明,”师爷说的很客观,“是否有大才,还需要继续观察。”
黄家。
“娘,”谢氏疑惑地问,“那两位差爷来咱家做什么?”
“清风观的事,”姜暖摇摇头,“说上头注意到了,这事怎么也跟咱们这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家扯上关系,不用放在心上。”
就算清风观真有问题又怎么样,那种层次的,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农户能参与的,而官府,也不会想普通人跟着瞎掺和。
反正,他们黄家口的危机暂且过去了,余下的,自有官府解决。
“原来这样,”谢氏把这件事放下来,说出听到的八卦,“娘,明天清明祭祖,大伯说不让堂哥去了。”
“应该的,他受伤……”姜暖反应过来后,诧异道,“你方才那句话什么意思?你大伯剥夺了你堂哥的祭祖资格?”
“对!”
“不是因为他受伤?”
“不是,”谢氏咬着牙,凑过来小声说,“因为这个,村里已经吵翻了天。”
相同的结果,不同的意思,代表的含义也不一样。
没资格跟自己不去完全是两码事。
“吵什么?”
“说大伯做的不合规矩,没有这样的道理,他不能不让堂哥祭祖,太影响以后的威严,可是大伯坚持意见。”
“看来你大伯这次,”姜暖若有所思,“铁了心要给你堂哥教训啊。”
这次祭祖,是二房担任族长的第一次重大活动,意义非比寻常。
作为长子的黄山不被允许祭祖,这是一种官方的否认,非常致命,难怪村里人反应这么大。
沉沉心神,姜暖继续问,“你大伯他,是不是还说了什么?”
“娘怎么猜到的,”谢氏清清喉咙才开口,“大伯说堂哥自私自利又没有担当,这样的人做族长迟早坑死全村人,这种混蛋玩意,必须要先学会好好做人,不然他就是死,也不会把族长传给堂哥。”
谢氏虽然没有一字一句复述,却把核心内容提炼出来,还加上了自己的个人感情,完美重现了黄石当时又气又恼的现场。
“你堂哥这次,确实该受教训,希望经过这件事,他能有些长进吧。”
“可是不让祭祖,是不是过了些,整个黄家只有大房,因为犯了大错,才……”
“并没有,”姜暖摇摇头,“放心,你大伯不会害亲儿子的,他也是为了你堂哥好。”
这次之后,清风观这茬,就能彻底揭过,侄子脚下的绊脚石,也能彻底清扫干净。
“对了,”谢氏拍拍自己嘴巴,“差点忘记说正事,娘,你明天也要去祠堂上香。”
“我也去?我去做什么?”
黄家口什么时候开放到这程度,她一个寡妇都能清明祭祖?
“大家伙已经通过了这事,”谢氏笑着开口,“他们说娘对黄家口有大功,有资格上香,全村妇人,也只有娘有这个资格。”
这么长脸的事,谢氏说话时,腰杆都挺的笔直。
她感觉,女人像婆婆这样才值,不仅家里敬重,就是村里那些眼往天上看的人也敬重。
刚听黄石说这事的时候,谢氏以为肯定不成,毕竟某些人那是真的固执,看女人跟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谁成想,出乎意料的,居然没有人反对。
“大伯偷偷说,这次祭祖,娘一定要去,只要去了,哪怕公公不在,咱们家也没有人再敢小瞧,即使他死了,咱们也不用担心受欺负。”
“嗯,我明白你大伯的好意,”姜暖心情复杂,“不会拒绝的,放心。”
姜氏这个正宗的黄家媳妇都没去,她这个水货却要祭祖,这心情,还真是复杂难言。
“那就好,”谢氏偷偷瞥姜暖一眼,“我还怕娘不答应呢。”
“这对咱们家有很多好处,娘不会那么蠢,”姜暖说着,疑惑起来,“对了,你大伯怎么会跟你说这些推心置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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