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皇城门外,无数儒士静坐,在他们身后拉着大大的横幅,上面书写道:没有心如何有愛,没有郎如何成鄉,体无骨如何立身,书无子曰何以成书,诸如此类的条幅数不胜数。
如此之多的儒士聚集自然引得长安百姓的大量围观,围观之人看向儒士的目光不乏愤恨之色,这些都是以前读不起书,后来学习渝州学问的人,他们主修的就是简字。
李治站在太常寺边上的城墙上,眯着眼睛看着下面,语气幽幽的说道:“这些家伙有点无理取闹了,这明明就是世家大族煽动的,那些农家子也跟着凑什么热闹?”
武则天抬起水袖捂嘴而笑,“这些家伙聪明着呐,明着是反对简体字,其实就是想把渝州一系挡在科举之外,不然他们的中举机会可就有点渺茫了。
特别是在数科上面,就算再多录取十倍,他们也挣不过渝州一系,可能一个名额都别想得到,如果没有渝州一系参与,那些农家子的机会就大了。”
李治眼中闪过一抹白色,不由把目光移向远处,笑道:“渝州学子过来了,最前面领路的那个小家伙好像也叫王正。”
渝州学子很好认,因为他们和王正一样都喜欢穿素色的衣服。
所谓的素色就是布料没有经过侵染,保留着原来的颜色,比如麻布就是米色,丝质和棉布就是白色。
这时代金黄色最贵,算皇家专属,之后不管什么颜色越深越贵,所谓身无重彩就是节约的象征,王正因为嫌弃这时代的染料并不安全,所以直接就穿素衣了。
不单是素衣,渝州学子和王正一样,还有经常剪发的习惯,汉族其实一直都有剪发的习惯,只是不常剪而已。
佛教盛于武则天手中,兴于南北朝,其实在汉朝时期就已经传入华夏,所谓的胡说八道,就是佛家八圣道,佛即胡人。
汉朝时期就有人剃光头了,魏晋fēng_liú更是有剪发修面的习惯,就连眉毛也会使劲修剪。
某个衣冠唐制度,礼乐汉君臣的国家,现在的古装妆容和木屐,就是魏晋那时候流传下来的。
渝州一系的长发过肩不过背,三两天一洗,天热发髻,天冷捆绑于身后,这是王正的生活习惯,渝州学子自然有样学样。
女子扎成马尾,男子只捆扎梳回来的鬓发和额前发,男子风度翩翩,女子静默婉约,皆是一身白衣写意fēng_liú。
少年一队昂首阔步在前,少女一队亦步亦趋在后,凡所见之人无不颔首赞一声,渝州学子好风采。
长安有一百个坊,渝州学子在长安也就有两百人,男女各半,他们来到宫门前,看了看后,走到了儒士对面盘腿坐了下来,也不说话,就那么静静的坐着。
唐人以前皆是跪坐,从王正制作竹椅后,现在已经渐渐的改变了跪坐的习惯,不过在一些重要场合,为了以正坐姿,还是会选择跪坐,比如现在。
于是就出现了渝州学子盘腿而坐,儒士跪坐在对面,好像正被训诫一边的场面,这就让儒士们有点尴尬了。
古代同样有跪礼的,不过大家都是跪坐,所以显得没那么屈辱而已,不过要是一方盘腿而坐,一方跪坐那意思就不一样了。
于是有人呵斥道:“尔等何为?”
“诸位儒家师兄针对我渝州简字,我渝州学子自然要来辩驳一番。”
“尔何人?”
“渝州王镇,汝又何人?”
“河北程长云,你渝州一系都不懂尊师重道的吗?你居然敢和大管事同名同姓?”
程长云已经五十多岁,他本来知道王镇身份,此时此问不过是故意刁难而已。
王镇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我的名字以前确实和先生同名同姓,那不过是幼时因为仰慕先生,自己比照着先生的名字取的。
先生并不以为忤,我自己稍大些后,又把名字改为了镇守的镇,等再大些还是觉得不妥,再想改的时候,却被先生劝阻了。
先生言:名字不过一个代号方便大家称呼而已,有则可,没必要讲究那么多,于是就这么保留了下来,某家对先生的话深以为然,程师兄可是对先生的话有何异议?”
程长云差点没噎死,现在除了帝后二人,天下间还有几个人敢对王正的话有异议?
渝州一系学子称呼天下任何人为师兄都不算失礼,王正的简字、算术、秘法只要刊印成册出来,都是所有人学习的书籍,对天下人至少有半师之实。
许多人因此而改变命运,现在天下人对王正的称呼要么是先生,要么就是大管事,所以李治才会在武则天的建议下直接修建了大管事府。
渝州算学独步天下,所谓驱神算而测无常,算学高明的人必然心思缜密,简体字又是渝州的常用字,直接辩驳多半不是渝州一系的对手,可是又不能不辩,不然今天的目的就达不成了。
程长云张眼四顾,看到一个胡人牵着的一匹白马,不由眼前一亮,打算先从侧面让这些渝州学子输上一阵,就算不能直接把人撵走,搓搓他们的锐气也是好的。
“既然要辩驳一番,那么我问你,白马可是马?”
王镇看向程长云所指的方向,挑了挑眉头,笑道:“白马自然是马。”
“非也,白马非马,马者,所以命形也,白者,所以命色也,命色者,非命形也,故曰白马非马,有白马,不可谓无马也,~”
看着程长云摇头晃脑的样子,王镇伸手虚拍了拍,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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