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风会一结束,宿舍也分配了出来。
跟在学校时是一个样子,四个人一间宿舍。
虽然是基于村委会的二三两层楼改成的演员宿舍,但每一层楼首尾两端都有卫生间。
气氛很是嘈杂热闹。
李南池和黄飞带着剧组人员从大面包车上呼啦的拖下五只大麻袋,在架设起来的露天灯光下给众人分发洗漱脸盆。
平常的洗漱可以在宿舍进行,如果要洗澡,则可以去村委会空场上的两节集装箱改造成的淋浴隔间,里面可以烧石头供暖以便洗澡。
入夜休息。
陡然从家里舒适的大床来到海阳乡下的赵家庄,李南池认床了。
翻来覆去在床上没睡着,从床上下来,推门就是三层楼的过道,清冷的月光照耀下来。
“哎?你也没睡着?”姜苗苗从隔壁间溜达了出来。
“有些认床,你也是?”
姜苗苗点了点头。
“忘了一件事,你等一下。”
李南池转身进去,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红包。
“刚才不是每个人都有新年红包了么?”
“那个是我作为剧组导演给的心意,这个是我妈包给你的。”
“别推,别推我!”
远处过道黑暗中忽然传来极小声的不满。
李南池耳尖,已经听出了是谁的声音,几步过去,直接揪住转身想往房间里跑的身影,膀子往回一拉,就提溜出一个人影出来。
拔出萝卜带出泥,被李南池揪住的人影伸手一伸抓,抓住跟自己一同扒墙角的同学不撒手,结果就跟拉过路老鼠尾巴一样,直接拉出了一串儿共三个人出来。
李南池看着率先被自己揪出来的同学,“纳馨,再听墙角小心明早起不来!”
纳馨是个满族姑娘,性格咧咧,和她一起被捉住的三个姑娘排排站在墙边,抖腿哈哈,对分在一个寝室的姜苗苗挤眉弄眼。
眼下这同班同学集体拍剧的场面,对每个同学都是一个新奇的体验,这会儿大家正玩心大于事业心。
重新回到床上,昏昏沉沉没意识后不知多久,桌边六点的闹钟响起。
李南池洗漱一下出来,和着黄飞等一起,在六点半准时在二三层过道之间吹响了哨子。
各寝室间一阵鸡飞狗跳,大家伙匆匆抹脸穿衣,牙刷碰撞瓷杯作响。
七点时,乡间薄雾蒙蒙,众人在村委空地上集合完毕,李南池和黄飞站在众人面前。
不远处,村委会的旗杆上,红旗迎风招展。
李南池看了一圈熟悉的面孔说,“大家早上好。咱们这是拍抗战剧,爱美的女同学可以不用化妆。红嘴唇粉嘴唇都可以不用,自然色就好。”
此话一出,站着的同学们嘻嘻哈哈的左顾右盼,勤快涂抹了嘴唇的女同学伸手就去擦,手上顿时变成了斑斓色。
“现在大家排成两队,咱们从赵家庄到黄村跑个来回。咱们跑完一圈,早饭也就熟了。”
说完,李南池在前面跑,后面的同学跟着,在推土机新推出来的蜿蜒土路上跑。
土路两边都是土丘山地的梯田,有的土丘因为石头过多不利于庄稼生长,干脆就长着野树荒着,虽没有祖国西南山区梯田那么壮观,但这种自然没有人工的痕迹,很适合入镜。
土路十八弯,跑过七八个弯口同学们还精力十足的有说有笑,结果再继续慢跑下去,队伍就稀稀拉拉了。再有一公里,有几个体力不支的女生就毫无形象的往土路旁边的石头间一歪,哈哧哈哧的直吐白气。
也包括撂挑子的姜苗苗。
“喂,我昨晚认床,现在人虽然醒了,可是腿还没有醒,我先醒一醒脚,你先往前跑,不用管我的。”
姜苗苗手背甩了甩李南池,然后转身就想跐溜到路边坐下,自从有了小时相识这一关碍,李南池发现姜苗苗已经越来越不讲究了。
称呼上,以前“大神”、“池大”之类的顺口就来,现在不是“你”,就是“喂”。
对自己展现出的言行举止上,跟以往更是相差甚远,有从“优雅喵”向“废宅喵”、“傲娇喵”和“喵大人”进化的趋势。
刚想转身的姜苗苗被李南池一把揪住。
姜苗苗呲牙,“大庭广众,朗朗乾坤,我警告你不要动手啊,我可不是还像小时候你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快点跟上,还有你们,都别坐着。咱们拍的是抗战片,跑两步就喘就不成!”
李南池边说着,边将四肢颓然的同学给拉了起来,队伍速度并不快,但就是要通过这种方式,将过年回家的这股子懒散劲儿给褪去。
一个半小时,往返来了一趟,众人身体冒烟的回到村委会大院。
热腾腾的白米粥和白胖的包子已经完备,墙头还趴着几个村里孩子,挤眉弄眼的看着这一群陌生人。
李南池拿着蒸笼盖子,捡着热腾腾的包子那趴在墙沿的农村娃抓着吃。小孩子喜欢往人多热闹的地方凑,不仅是这些孩子,这过年,村里人都赋闲在家,现在来了剧组拍戏,不少村里人都会看个热闹,京影姑娘的俊俏让村里人眼睛都直了。
下半午,从海阳县武工部聘请的一个部队退伍军人和文旅部的人来了,还有从余涛家里的影视器材公司运送过来的表演枪支、剧组服装、鬼子三轮、道具手雷等等,以及从外面买来的鸡鸭鹅猪。
鸡鸭鹅猪一箩筐一箩筐的挤在三轮车上,当即被遣散到村里几处新建的篱笆围墙院子里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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