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弼在大帐中招待了所有的草原首领,也见到了克烈部的王汗,还有乞颜部的可汗铁木真。
他已经听说塔塔尔人在西面的惨遇,对此他并未觉得有何不对。塔塔尔人当初既然毒杀了铁木真的父亲,那就该以血偿血。
这是一场庆功宴,他很高兴,这场仗他们也死了许多人,特别是一开始塔塔尔人突然背叛偷袭的时候。
如果没有鞑靼人的夹击,这场仗不知道会打到什么时候。
所以庆功宴上,完颜宗弼是真的高兴,开怀畅饮。
可等到第二天酒醒之后,两个问题就摆在他面前,一是对草原诸部落封赏,二来是一种隐约的不安,特别是对乞颜部。
这个在新可汗带领下重组不过数年的新部落,在一举大败塔塔尔人之前他都没有太多关注,知直到遇到那个叫哲别的前锋,见证塔塔尔人在铁木真大军下的溃不成军。
他对这个新崛起的部族起来,小心收好信封,心里豁然开朗,他已经知道该要如何应对将来的局面了。
等这次回去,他要跟刘旭好好聊聊,完颜宗弼心里想着,然后走出大帐,远处朝阳正好,映这皑皑白雪,在寒冷中似乎也满是生机。
“皇兄,你在天之灵大可放心,我什么都明白了,会多听刘旭的话,大金国你不用担心!”完颜宗弼抬头,高声对着澄澈蓝天道。
........
十一月中旬后,随着春节在即,李星洲来到这个世界,眨眼就要进入第五年,而开元城在下了几场大雪之后,开始逐渐放晴。
今年景国大胜,攻灭辽国,抓了辽国皇帝,百姓也欢天喜地。
而皇帝更是高兴,因为虽有战乱,但是秋后统计的税收却比去年足足多了一成多!
别小看这一成,上升到国家层面,别说一成,就是一个百分点都是巨额。
之所以如此,是也因为王府南北贸易的带动,商税收入大涨。
李星洲参与了户部司,度支司,盐铁司的筹算,如今景国全国税收,农税只占百分之三十七左右,剩下的大头都是商税。
当初宋朝中期以后商税占据了国家财政收入七成,农税只占三成。
这点其实非常有趣,光这点,宋朝在古代王朝中就非常值得研究。
以明朝作对比,明朝重商抑农非常严重,商业税一开始收,后来干脆不收了,可结果是什么呢?
官僚把持商贸,商业不存在公平竞争,农民成为最苦逼的一群人,国家财政靠农税,打仗,修长城等等要钱怎么办?加税!最后加到底层农民头上。
宋朝重商,却是财政大头是商业税,农税从开国之后越来越轻,到商业鼎盛时候,几乎忽略不计,底层百姓负担越来越小。
如果不是对外战争疲软无力,抵挡不住北方崛起的金国,蒙古,加之连年不断的战争。作为一个底层百姓,活在大宋,会比后来的明、清这样重农抑商的王朝要幸福太多。
所以明、清这样极度重农抑商的王朝走向末路并不奇怪。
这就是很违背一般人的常识,重农抑商的王朝农民苦逼,赋税严苛,苦不堪言。
而重商的王朝普通农名反而负担很轻。
其实道理很简单,很多人仇富,但仇的其实不是富,而是钱后面的权,或者说不公平的商业竞争。
明、清忽视商业,其实就是无限放松对商业的监管。
放任导致有权之人轻松把持商贸,贸易不再靠商品竞争力,而是靠背后的靠山,靠权势,有权就有钱。
宋朝肯定也存在这样的情况,或者说这种情况是不可避免的,只要有人的地方必然都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明清的做法是忽视,放任,不监管,默许官僚通过不公平竞争获利。
宋朝因为重商,对商贸的监管更加完善,更加重视,这种情况就会少很多。
而最为不同的是,宋朝的贸易从朝鲜半岛,日本岛,蔓延到波斯湾,红海,甚至非洲东海岸,这样广泛、开放的庞大贸易地图中,你管得过来吗?再大的权势能够兴起大风作浪吗?不能。
所以这就是李星洲要积极鼓励海外贸易的原因,它能通过贸易地域上的开阔,来限制权势对竞争规则的破坏,你能在一小片地区或者国内以权谋私,那出了景国呢?茫茫大海呢。
海洋是权力的真空,再有权势,在这么广袤的贸易网络中,也无法破坏规则,最后只能回到商品竞争的公平良性路线上去。
但明、清的海禁,彻底封死这条路,高层官僚集团和皇族为垄断贸易利益,自己随意把持贸易规则,直接一招海禁,将贸易圈在国内,于是谋利一时,遗祸百年,葬送自己,葬送王朝。
现在趁着皇帝和大臣都因为税收大幅增长而乐开怀,皇上还多次表扬他的时候,李星洲让阿娇代笔,自己口述,上书好几次阐述关于河网贸易,海上贸易的巨大鸿利。
还在朝堂上对众位人讲述扩大贸易网的各种好处。
因为事实就在眼前,这两年来税收一年比一年高,增幅巨大,所以他的话,十分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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