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用力的揉着额头,巡铺让金吾卫的军卒重新填补,将城中治安交给巡铺去完成,是他对后世公安体系的一种变通,这个变通的过程中,出现了一些麻烦。
张维贤手里仅有的四千余人的金吾卫的战力堪忧,但是巡铺的职能几乎等同于与衙役,金吾卫的军卒就是战斗力再拉跨,这点事还是可以办的。
张国公也没有拒绝万岁的圣旨,还请了一些军费,收拾巡铺旧址。这些钱,朱由检也批了,最近一段时间,朝臣们被查抄了不少,作为大明提款机的大明明公,多少还是有点油水,之前抄阉党的家,也弄了不少的银子。
朝臣们看皇帝一意孤行,甚至连勋戚之首的张国公都摆平了,他们上了几分奏疏,就如同往大海里扔了几颗石子一样波澜不惊,他们也懒得再上,万岁爷铁了心要办得事,他们其实也拦不太住。
问题反而出现在了密谕这个政策之上,巡铺是第一次筛选,王大妈家丢了一只鸡,刘大娘家烧了一只鞋,张大爷家里的外孙跌粪坑了,这等鸡毛蒜皮的事,就要被筛选掉。
但是军汉们都不识字,这这一次筛选就变的极为困难,百姓们叨叨的事都是家长里短,朱由检看了数十份密谕就直挠头,这些事,没有什么价值。
张嫣一只手笼罩衣袖,一只手提着茶壶,给茶杯续了一碗茶汤,她端起来细细的闻了闻,笑着说道:“清明节前的峨眉雪芽,茶香四溢,沁透心脾,皇叔要不要试试?”
朱由检嫌弃的撇了一眼,都没搭理张嫣,这张嫣的茶艺和他朱由检的茶艺,都是一丘之貉,两眼一抹黑,都是俗人,冲什么大尾巴狼。
“皇后娘娘,这是日铸雪芽。”王承恩用蚊子叫的声音说道,他倒是想看破不说破,但是万岁爷一直在挤眉弄眼,他只好硬着头皮的说。
张嫣有几分无奈,摇头说道:“从今天起,它就叫峨眉雪芽了!”
“田都督差人进宫打探消息,为什么不让他回京,打探到了王祖寿那里,王祖寿也知之不详,所以没有过多的言语,万岁爷,这事怎么办?”王承恩说起了正事。
朱由检眉头一皱,川字眉紧绷。他下意识的以为田尔耕要脱离自己的控制,不过稍一换位思考之后,眉头的皱纹才舒展开来,要是他朱由检是田尔耕,他也害怕。
田尔耕有这样的举动,也不例外。
朱由检有些犹豫的说道:“你再传一道安抚的圣旨,算了,还是传一道督办诛邪之事的圣旨,安抚的圣旨对田尔耕没用,只有让他知道朕让他在通惠河真的是为了办事才行。”
安抚属下,不仅仅靠的是安抚的诏书,让其明白圣意,才能够彻底让其安心,把差事办好。
“是。”王承恩点头称是。
张嫣眨了眨泛着光的眼眸,看着张弛有度的朱由检,一时间有些迷惑,朱由检的性情登基之前和登基之后,完全两个模样,处理朝政,笼络人心之事上,可以说是,游刃有余。
“皇叔,通惠河上,随便派一个千户就可以了,为何要田都督亲自督办?”张嫣忽然开口问道。
朱由检下意识的敲着书桌,笑着说道:“皇嫂问的就是田尔耕要问的话,为什么通惠河上一千两百锦衣卫的诛邪队,要让他左都督亲自督办。”
“诛邪队是疏通通惠河重要的胜负手,田都督亲自督办,可示朕的决心。”
“其次,锦衣卫疏于战阵已久,正好拿黑眚试试手,同样在西山也有五处诛邪队,同样有一千人在拿山魈练手。”
“徐光启,徐老师父的新军操练之法,也可以在这两千锦衣卫中小范围试验一下,尤其是增大火器比例这件事上,这是未来几年大明朝军政的主要方向,小范围试点朕才能安心。”
大明朝的皇帝对阁老的称呼都是以老师父尊称。
张嫣歪了歪头,依旧笑着问道:“没有别的吗?”
朱由检敲着御案的手指头突然停下,也是笑着回答道:“没有。”
“你撒谎,你撒谎的时候最喜欢敲桌子。”张嫣指着朱由检的手说道。
王承恩一听这话,立刻抱着批好的奏疏,脚下生风,看似是踱步,但是速度比别人跑的还要快!
皇帝和懿安皇后接下来的谈话他万万听不得。尤其是这句万岁爷撒谎的时候喜欢敲桌子的习惯,他都不知道!懿安皇后如何得知?
在宫里,保护好自己的最好方法,就是不该知道的不要知道,不该听到的不要听到,他还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命,为皇帝尽忠。
张嫣等到宫人都褪去才站起身来,端了一盏热茶放在了御案之上,问道:“我思前想后很久很久,皇叔的这些理由我都想到了,但是不够充分,而且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否则不会让田尔耕亲自督办,皇叔,到底意欲何为?”
朱由检叹了口气,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
“皇叔不信我?”张嫣盯着朱由检问道。
又来!这女人的脑回路,真的有些奇怪。
朱由检思虑了良久,既然张嫣能够看出来事情不对,别人也能看出来,田尔耕身为锦衣卫左都督,合理的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通惠河之事,要比查办勋戚明公更加重要。
他最后还是点头说道:“其实整件事,通惠河的黑眚、无为老母、勋戚、明公,都不是朕的目标,朕的目标是百姓。”
“要彻底消灭黑眚,疏通通惠河,让京中粮价平抑,一千人的诛邪队完全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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