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夫,喝杯茶吧。”
沙海上空,西风呼啸,发出阵阵恐怖的呜呜声,卷起百丈狂沙。
孟婆庄内,温暖祥和,一身紫色长裙的三七捧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自后院来到大堂中,判桌前。
“先放这里吧。”苏瑾抬头对她微微一笑,继继续埋首看起了手中书籍。
“你看什么呢,苏大夫。”三七将茶水放下,紧挨着他坐了下来,阵阵清香顿时包裹住了苏瑾全身。
“梵文,诸般天女大化自在心经。”苏瑾笑着说:“有十二位天女的证道经历,大吉祥天女手握神蛋,奋力砸山,蛋碎出神鸟,名为迦陵频伽,放声唱道,如是我闻,一时薄伽梵,住极乐世界,与无量大菩萨众,前后围绕而为说法……”
三七听不懂经义,不过却很喜欢在寒风呼啸的时刻,窝在温暖的孟婆庄内,听他不急不缓的对自己讲话,纵然是这些晦涩复杂的经文,入她耳时也变成了最简单的故事。
“苏大夫,茶水快凉了,你先喝了吧。”趁着他讲完一位天女的空档,三七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目光闪闪地说道。
“老苏,出大事了。”就在苏瑾刚刚将茶杯送到嘴边时,大堂紧紧关闭着的大门砰的一声被人推开了,一身戎装,手扶腰间黑色长刀的赵吏带着风沙和寒气走了进来,沉声说道。
望着苏大夫把茶杯又放了下去,三七脸上闪过一丝懊恼,转目气鼓鼓地望着赵吏,心道若是他说的事情并不重要,还坏了自己的好事,就找个借口把他打的三天下不了床!
“刚刚收到消息,前线失守,地藏王入冥府了。”赵吏沉声说。
苏瑾自座椅上猛地站了起来,道:“去冥府。”
三七眼睁睁地望着苏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头后,毅然决然地带着赵吏和郡主一起离开了孟婆庄,无端的突然对那素未蒙面的地藏王恼怒起来。
佛门在天人二界中的实力就已经够大的了,为何还要觊觎冥界?冥界有的东西,西天都有,他们又不是生活不下去了,为何非要抢别人的?
没有人给她一个答案,而苏瑾这一走,又是三年。
“啪!”
峨眉山,洞天外。
苍老佝偻的陈拾一巴掌重重抽在了长生脸上,愤怒的嘶吼道:“一年又一年,你让我等了一年又一年,我都快老死了,还没等来三七结婚的任何征兆,长生,你是想要就这么拖死我吗?”
长生跪倒在地,眼眶中含着热泪:“师父,弟子没有这意思。”
“上一次我说过了,给你一年的时间,可是现在都过去多少年了?长生,你太让我失望了。咳咳,咳咳……”陈拾说着,突然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嘴唇剧烈咳嗽了起来,指缝之间,一片鲜血,滴答在地上,也落在了长生心里。
“罢了,罢了,我不再逼你,或许老死病死,就是我的天命,不可更改,不可逆转。”良久之后,陈拾似是心若死灰,颤颤巍巍地向洞天内走了过去。
“砰……”正当长生满心愧疚时,耳畔突然听到了一道摔落声,转头一望,顿时间惊的冷汗都出来了,急忙飞身而起,落在那老人身旁,带着哭腔喊道:“师父,师父,你别吓我……”
“这老东西,演的和真的似的。”不远处,花凝雪手指缠绕着一缕青丝,嘴角上扬出一抹弧度。
不过如此也好,早一点获得长生总比晚一点要好,夜长梦多。
……
苏大夫,阿香,赵吏都离开了,我这孟婆庄再度冷清了下来。
我日日夜夜期盼着,他们能够早日赶走地藏王,返回庄园,可我每日从白日等到黑夜,都没有等来他们的身影。
而且,不知为何,长生好多日子也没来了,我有些担心,可在人间没什么门路,打听不到他的消息。
这几日来到孟婆庄的恶鬼虽不少,可我却没有了食欲,哪怕饿的前胸贴后背,也不肯将他们煮了吃掉,于是日渐消瘦,令王小鹿他们担心不已。
“三七,吃点东西吧。”这时,王小鹿端着一碗肉汤走了过来,语气担忧地说道。
我闻着那肉汤的香气,没由来的突然有些反胃,倔强地摇头说:“不吃,不吃。”
“你已经很多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再这么下去,就饿脱相了。”王小鹿哄着说:“勉强的吃一点吧,就一口也行啊!”
若面前站着的人是苏大夫,他指定不会这么哄我,拿眼一瞪我,我估计就会乖乖吃饭了。可现在面前站着的是王小鹿,他不敢瞪我,于是我的态度便有些嚣张:“不吃,坚决不吃,快点拿走,这味熏到我了。”
王小鹿十分无奈,只得端起碗,转身走出了大堂。
……
这一日,八百里黄泉,风雷震震。
一道剑光突然划破苍穹,落在孟婆庄前。
“长生?”听到动静的齐殃走了出来,惊讶道:“你怎么在这种天气过来了?”
“家里出了一点事情,所以耽搁到今日才来。很长时间没见到三七了,甚是想念。”长生脸色看起来很不好看,蜡黄干燥,满脸风霜,却依旧努力挤出了一道笑容。
“三七就在大堂中,你自己过去见她便是。”都不是外人,故此齐殃也不和他客气什么,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就走向自己的房间。
在这种恶劣天气中,喝点热酒,美美睡上一觉,就已经是最好的享受。
长生望着他的身影消失,抿了抿嘴,抬步迈入正堂中。
“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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