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远感觉到一股无可匹敌的压力从天而落,他的躯壳差点就被压垮,而这仅仅是对方一道略微“不满”的注视!
这就是圣皇启的力量。
不论是山神,还是海神,大荒神,天神,在他的注视下都要匍匐。
谁说人就不能镇压诸神?
启的目光在南禺山盯了很久,发现程知远的神龄似乎并不长久,他的心中了然了,原来这是一个初生的牛犊,并不是刻意的不尊奉自己。
神灵诞生之初拥有自己的傲气,那是自然的,但是如今自己已经击败有扈,成为天下的共主,神灵也必须在自己的法旨之下做事,如果不然,那就是违背了大夏的天矩。
天矩随着有扈氏战败而绵延,接管了原本他们割据的天空与沃土,启知道南方的族众都是蛮夷,既然是未开化地区的山神,又是年纪如此之小的孩子,那么对自己的无礼,那也是可以原谅的。
启并不想让诸神看到,他刚刚成为天下共主就斩杀一个无知的南方小神,这和当初他的父亲大禹斩杀防风氏不同,后者当时属于天下有数的强大势力,而公开表现对禹的不顺从,这种挑衅威严,甚至威胁到大禹地位的事情,是必须要杀一儆百的。
但现在,这个小神不可能威胁到自己,所以如果自己在此时,仅仅是因为对方的没有叩首,就把他杀死在这里,那么只会告诉诸人,统治天下的那位圣皇,事实上是一个十分残暴的人。
启并不想走王道的路,但过于霸道同样不为世人接受,所以他给自己立下的圣皇之号,其实就是一种折中。
程知远感觉到那股注视中的不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玩味。
紧跟着,从遥远的中原大地,刮起了一道缥缈的风。
这道风跨越万水千山,百万里的山海被它轻轻翻过,直至抵达南禺山的边缘,这用的时间,仅仅是十个呼吸而已。
一呼一吸,烛龙的身前,春和冬都在交错,但圣皇的这股力量,显然并没有传说中的钟山之神那么霸道。
程知远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仅没有被对方镇死,反而得到了一缕馈赠?
圣皇当然不是有某种奇怪癖好,只是因为圣皇想到了一件事情。
南方小神不尊奉自己的事情,随着自己刚刚的那道目光,已经被不少大神所知,此时此刻,如果放任不问,当然不是一个稳妥的作法,但是公然宣告自己不追究小神的责任,看上去又十分的做作。
所以圣皇换了一种方式,来表达他的大度。
那就是恩赐。
蛮夷者,南禺山神降世不久,不懂中原礼仪,方有冒犯之事,但圣皇的心怀是坦然大度的,他并不计较这种小事情,而是给予南禺山的小神以一缕馈赠。
小小一个举动,就可以收拢许多大神的心,至少他们知道了,圣皇并没有灭亡他们这些神灵的意思。
神也是圣皇的子民。
“不仅仅收拢众神之心,同样也让天地都为之感慨,圣皇统治的天下,并不以蛮夷为蛮夷,即使是蛮夷者,也依旧是圣皇的子民。”
“王者,王天下,非王一地一城也。”
程知远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悟过来,但这些话只能在心头萦绕,是万万不能说出口去的。
这种大神通者太可怕了,比起徐无鬼来....不,根本无法相比。
圣皇启隔着百万里的山海,要杀死自己,只需要一眼就够了。
程知远感觉到自己的精气神明都得到了洗练,得到了升华,那种巨大的潜能融入到自己的骨髓深处,隐隐间,和眉心中的仙人诅咒碰撞在一处!
巨大的痛苦猛然席卷上来,程知远感到身躯灼热,难以分辨梦境与真实,而与此同时,圣皇启收回了目光,开始进行他接下来最重要的事情。
战败有扈氏之后,为了昭显天子的圣德,他要颁布一道法旨。
大开修行之道!
“从圣皇启开始,人间迎来了第一次的修行大潮,众生都向往大夏,而灵山的传说,也从此刻,逐渐被埋入青史的深处,被苔痕所覆尽。”
“从此刻起,世间众生开始懂得何为修行,而神灵的地位遭到了挑战,不断有神山陷于凡人之手,最早时代的上古宗族,从此开始萌芽。”
程知远想起了藏书殿内某册卷宗所记录的历史,这世间众生通晓修行,包括后来圣门的雏形,商代的“庠学(分左右学)”就起源于夏朝的“校学”或者称呼为“东序”。
而周代的序学,即“太学”,则是继承了这两者的优点,属于世间第一所设施完备,教育典籍以及施教人员齐全的国立学院,但是因为学院之内的方法过于死板,且正好周代处于一个思想碰撞的时期,所以就衍化出了各家圣门,也就是“私学”。
而后来,因为稷下学宫的兴盛,以及更加先行的思想,加上海纳百川的胸襟,让稷下学宫一举超越太学,这是历史的选择所决定的结果。
夏代创立“校学”,这是最早的“启蒙”,然而后来得到知识的那些人,惧怕后来者同样靠着这些手段把自己推翻,从成汤时期开始,就不断对于其中教授的内容进行阉割。
这同样是统治者的一种手段,说不上对与错。
程知远见证了圣皇开启修行之潮,同样,他也正是被圣皇第一位赐予馈赠的“众生”。
但这股力量似乎和仙人的体魄难以相融,正在努力试图找到一个平衡点。
与此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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