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腾腾令人敬畏的贺三公子,在见到程锦容的刹那,杀气倏忽消失不见。露出“别怕其实我是好人”的笑容来:“你没事吧!”
程锦容微笑着嗯了一声:“我没事。”
众人:“……”
程姑娘被护得好好的,当然没事。有事的是那几个可怜的泼皮无赖!
被踹倒在地的几个泼皮无赖,要么捂着肚子惨呼,要么口吐鲜血,最严重的,是撞中了墙壁的那个。满额鲜血,昏迷不醒。
匆匆赶来的程景宏将这一幕看在眼底,一时间,心绪复杂,难以言喻。
程家家风清正,教养儿女以“谦和礼让敦厚宽和正直善良”为准则。可这位贺三公子,显然和以上这些词没什么关系……
偏偏贺三公子出手,是为了程锦容。
不管如何,少年的心意,总是可贵的。
阻拦的话,他哪里还说得出口?
贺祈迅疾打量程锦容一眼,见程锦容面色红润神色从容,才放下心来。转头吩咐苏木:“带人将这几个泼皮送去衙门,将我的名帖带上。”
好好“招呼”他们一顿!
身为横行霸道贺三公子的贴身侍卫,苏木显然做惯了这等事。利落地应了一声,转头叫了几个侍卫。
那几个身高力壮的侍卫上前,轻轻松松地将惨呼连连的泼皮们拎了出去。
……
惊魂未定的病患们,被几位大夫招呼着继续排队看诊。
程景宏也无暇多虑多思了,排着长队的病患们都在等着。先看诊吧!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齐大夫被揍了一拳,之前心情激昂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一松懈下来,顿时捂眼呼痛:“诶哟!疼死我了!”
程锦容取出伤药递了过去,一旁的伙计替齐大夫上了药。上完药后,眼角一阵清凉,齐大夫总算不哼唧了。
程锦容裣衽行了一礼:“今日多谢齐大夫了。”
齐大夫一把年纪的人了,竟也有些不好意思,忙拱手还礼:“程姑娘这么说,实在令我汗颜。刚才我没能帮上什么忙,要谢也该谢贺三公子才对。”
贺三公子当然是要谢的。不过……
程锦容抬眼,轻声道:“贺三公子,可否移步说话?”
她想和他独处说话。
贺祈眼底似蹿了火苗,一双黑眸亮得惊人:“好。”
孤男寡女独处显然不怎么合适。苏木想劝两句,一见主子快燃起来的模样,只得闭嘴。至于甘草,从来都是小姐说什么就什么。
唯一能阻拦的程景宏,被一脸愁容的病患们缠住分不开身。一抬头,就见堂妹和贺三公子一前一后去了后堂。
程景宏:“……”
“小程大夫,我头疼得厉害。”年过七旬满面病容的老妇人哭着抹泪。
小程大夫只得强行按捺住冲上前踹人的冲动,温声对老妇人说道:“老人家别哭,先伸手,我替你诊脉。”
……
还是之前的空屋。
在外守门的还是苏木,只是陈皮换成了甘草。
黑脸的苏木,看着肤黑不亚于自己的小姑娘,心里升起一丝微妙的同情。姑娘家长成这样,也不知日后能不能嫁得出去。
甘草心思率直单纯,什么也没想。看到对面黑脸大个子一脸胡茬的中年侍卫目露怜悯,只觉莫名其妙。
这个黑脸大个子,看起来怎么怪里怪气,肯定娶不到媳妇。
屋内,程锦容和贺祈相对而立。
两人四目相对。
空气似在瞬间停止了流动,心跳加快,耳后也微微发热。
程锦容定定心神,轻声说起了今日之事的缘由:“今日那几个来闹事的泼皮无赖,是因我治好了一个叫彤儿的女童……”
撞墙昏迷的那个泼皮,就是彤儿的亲二叔。
彤儿的亲爹去年患了一场重病死了。留下彤儿母女两个。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只有几间可供容身的屋子罢了。可就是如此,母女两个也不得安生。
彤儿的二叔是个游手好闲的市井之徒。亲大哥死了,他不但没帮衬寡嫂侄女,反倒打起了屋子的主意。他想占兄长的屋子,还想撵走寡嫂,卖了侄女。
彤儿哭闹不休,她二叔生了歹毒之心,摔破了碗,将彤儿推倒在地。又以一块碎碗片刺入彤儿的小腹。
如果不是程锦容以高妙的外科医术救了彤儿,彤儿便会血流过多而死。
彤儿被救回了一条命,在药堂里住着养伤。她二叔知道此事后,颇为失望。一计不成,又生恶意,喊了几个平日交好的无赖泼皮前来闹事,想讹笔银子。
说起这等无耻之徒,程锦容目中闪过怒意。
贺祈冷哼一声:“刚才只踹一脚,真是便宜了他!”
程锦容注视着骤然迸出杀气的贺祈,脑海中又闪过前世那个如杀神降世的黑衣少年,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贺三公子身手骁勇,武艺超群。再踹一脚,他焉有命在。”
身手骁勇,武艺超群。
八个字钻入耳中,酥酥麻麻的。胸膛里涌起陌生又熟悉的激越澎湃。仿佛巨浪拍打着河岸,一浪接着一浪。
贺祈没有照镜子,不知此时的自己俊脸浮起了暗红。
后面的一句,自动被忽略。
贺祈凝神望着程锦容,声音略有些暗哑:“程姑娘,你真的觉得我身手骁勇,武艺超群?”
程锦容点点头,紧接着又道:“贺三公子是身怀家国胸有远志之人,绝不是外人口中传闻的那般蛮横霸道无礼。只是,外人不知就里,见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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