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南无靖走后,司徒卓慌慌地自衣袖中掏出一块血淋淋的帕子捂了嘴,立时就是一口鲜血喷出。
司徒卓跌坐椅上,猛烈咳嗽,口中血淌如注,顷刻间便濡湿了整片前襟。
定邦,孤为救你性命,悖逆天条,天谴既至;杀戒见破,灵山也已降下惩戒;加之孤以凡人之躯舍血织造星网,又失了半数的精血。如今修行大损,恐难再帮上你什么忙了。是以,你可切要珍重啊!
嘉和五年八月,唐军重取岑城,仵胡节节败退,南无靖下令乘胜追歼残敌。
司徒卓的外伤也已痊愈,只是真气仍旧未复分毫,好在法器倒还可用。这一日,司徒卓一时心血来潮,竟反转经筒窥探起南无靖的梦境----
“我带你去个地方。”
司徒卓跟在南无靖身后走了一程山路,便见一座坟茔,墓前巨碑上刻了斗大的“鹤冢”二字。
“我幼时,曾误射一只巨鹤,致其丧命,于今都还是心中难安,故而为它营坟立碑,每逢年节,纸钱香火供奉,从未间断。如今出征在外,也不知家中仆役可有替我好生经管此事。”
司徒卓默然,再转经筒,同时睁开鹰隼一般的目。
眼前又现出一座牌楼,通身皆是汉白玉所砌,其形虽尚朴素,却是极尽雍雅。那白石上,千万只篆鹤形态各异,栩栩如生。
司徒卓指尖一抖,经筒便没有拿稳,落地后滚到墙角去了。
“阿弥陀佛!”司徒卓双手合十,精诚诵经,眉间却流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定邦,原来你曾为孤,做了这么多事。
几日之后,岑城外三十里处暂设的校场中,司徒卓与南无靖在一棵如虬孤松下相对盘膝而坐。
“给。”司徒卓将一典雅白玉小瓶递与南无靖。
“这是?”
“玉清丹。你日里点兵,最易损嗓,此物润喉之效极好,予你甚是合宜。”
南无靖接了瓶儿,取下青布缠缚的木塞,倒出一丸荷碧色丹药,依司徒卓之言含上,顿觉清入心脾,灵明乍见。
玉清丹,出自三清天之玉清天,乃是我仙家至宝,能活死人,肉白骨,凡人中已具慧根者食之,可得仙骨。当年孤下凡时特意带了一颗,以备不测。
而今情劫已解,命轮复位,战事又将告结,当无多虑,便将这药赠予定邦,也算还了他多年好生供奉之恩。
关键是,定邦得了仙骨,寻常凡夫便伤不得他。如此,孤即便无力襄助于他,也可安枕无忧了。
未几日,却有传言说拓拔平夕新得了一员猛将,能暴虎冯河,扛鼎拔树。
司徒卓寻个机会潜入敌营一瞧,竟发现那所谓的猛将即是汶刹。
如今唐胡交战,这蝎子入了胡营,恐要对定邦不利。
司徒卓当机立断,追踪汶刹,见其落单,便转雯禅出击,全然忘了自己此刻法力微弱,已是自保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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