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如风却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闭目养神,全然不当己事,让他们自去猜想。
再说三娘那方。此时天色渐晚,他们越走越深,这山路瘴气四起,看起来鬼气森森的。
身后跟来的会虚,昆仑,乌门,虎丘四大门派弟子,虽说平日看起来处处争锋相对,一派水火不容的样子,但此间看却是一团和气的,一路上安安静静,无甚言语,只是默默紧跟在身后,手上拔剑出鞘,四处不停的戳戳打打,小心前行,倒也相安无事。
一直到月上中天,眼看瘴气越来越重,林子也越来越密,一开始什么蛇虫鼠蚁,狐狸兔子黄鼠狼时不时窜出来,走到最后甚至没见一只活物,就连一只虫子都见不到。
这时他们心里便开始打鼓了,只见一身穿白衣雪缎,头戴飘巾青花纹帽的弟子,轻声问道,“前辈,我们已走到极深处了,此地看着不妙,似乎无一活物,我们是不是稍作休整,做番打算,再行前往?”
顾三娘闻声回头,见他穿着打扮和他手上拿着的“破尘”剑,料他应是会虚长门岳无颜座下大弟子,信檀修了。
于是环顾众人,见他们每人都灰头土脸,身上衣衫也多有凌乱,整队人马皆是狼狈不堪。
想想也难怪他们,一路上爬上爬下,又是密林草丛,又是烟瘴雾霭,弄成这样也是难免,但没想到,其中竟没有一人叫苦叫累,多说些什么,毕竟都是出身名门,门风甚严,倒没失了名家风骨。
再者一想,自己一路上只顾凝神静气找寻出路了,竟然忘了身后还有这么一帮子娃娃,不由得一阵心虚。
敛神只道,“大家且先原地休整一番吧,据我推测,生门大约便在附近,与其在这里无头乱撞,倒不如看看有没有别的法子破阵”
闻此,一身穿蓝衫长衣,外罩青纱,头戴乌鹊底纹飘带的弟子,似有些恼怒道,“什么?!闹了半天,您只是领我们到处乱撞吗?害我还以为你是什么了不起的江湖前辈,原来也只是绣花枕头,唬人罢了,如此,我可没工夫陪你们在此间耗着,我等就此一别,咱们后会无期了!”
三娘打眼扫到他手中“乌鹊”剑,方知他乃乌门青城江城子座下弟子李道生无疑了,只是,这后生未免太性急了些。
李道生抬脚刚要走,这时身着乌门青城校服的三四名子弟,立时上前拉住他,持剑向前一挡,道,“师哥莫急,既然这位前辈没办法带我们出去,那咱们也不必再忍气吞声,刚才路上有几个不长眼睛的,好几次把我们兄弟置于险境,险些丧命,现在是不是该清算清算了!”
青城三兄弟江子衿,江子君,江子溪,乃江城子亲子,为人一向乖张出巧,也是个墙头草,见风倒,一见势头稍有不测,便立刻做缩头乌龟,三缄其口,但若是有人撑腰,或是对方明显示弱,便得寸进尺,张扬跋扈,一副小人之态。因其行事作风,在门中常被众弟子看轻,但又因其身份,自是从不敢在明面上叫板。
李道生为人宁折不弯,是个死脑筋,急性子,遇事爱冲动,一见了看不过的事,总爱出头掺合一二,因此,总是明里暗里得罪不少人,但因他承袭了青城大乘剑法,造诣颇高,实力在此,倒也没人就此看低了他。
今日有李道生撑在这里,青城三兄弟胆子也大起来了,四大派一向平起平坐,谁也比不得谁好,大不了拉出来干一架,反正打架大师兄上,他们就负责撑场面。
这方话音刚落,那方一身披彩衣,头戴百花缎带,手中持玉笛“警幻”,模样甚是妖娆惊艳的女子越众而出,其一副盛气凌人的气势,端得不比男人差,闻声她额头高抬,异常傲慢道,“呦!这是要比划比划了!你们三个软包子自己没本事自救,倒怪别人置之入险地,这是哪门子道理?我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找上我们了?妙凡妙帆,刚才他是哪只抓子碰的你们,我给你们剁下来,喂兔子吃!”
三娘听她说话,不禁连连咂舌,看她态度穿着,猜到她便是虎丘花洲苏弥阿首座大弟子花舞衣,心想,这女娃倒是颇合我胃口。
这时被叫名字的两人,一女娃,一男娃,从人群中疾步走出,轻轻拉她,似是不想让她这么强出头。
三娘看到二人,心里连声咋然,只见他二人身着同样装扮,样貌却惊人的相似,可以说一模一样,只因妙帆身为男子,虽着彩衣缎带,却与女子不同,一眼便看出这是一位阳刚男儿,而非女儿。
谁知,两人的动作却更惹火了她,目光带着十二分的杀伤力,回头狠狠瞪着他们,道,“拉什么拉!没骨气的东西,你们要气死我!”
高妙凡高妙帆二人原是一对双胞兄妹,其父高其非与苏弥阿本是至交好友,后来得染重病,不幸身死,母亲相思成疾,很快郁郁而终,而后,二人便被苏弥阿接回扶养,但二人从小性格懦弱,无论做什么都只想往后躲,实在不是做事的材料,苏弥阿虽对他们寄予厚望,但无奈天公不作美,只得一心扑在大弟子花舞衣身上,待日后接承衣钵。
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花舞衣却与二人完全相反,事事争强好胜,凡事都要高人一筹,做事干脆利落,果敢老辣,完全与她形貌差之千里。
虽然她从小便爱欺负兄妹二人,犯了错,闯了祸从来让他们背黑锅,二人挨板子跪祠堂已经是家常便饭,但最后,每每都是她偷偷跑来给他们带吃的,两兄妹在花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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