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渊丝毫不和他客气,抓住他的手腕又是一口,一边吸吮着伤处的血液,一边回应他的话语:“想来你从前也没有被吃的经历,也没有吃人的经历,自然未曾见过我这样的混蛋。我爱吃活物,你一动不动,总让我觉得我像是在啃食一具尸体,你稍微挣扎一下也可以,总之我要吃活的。”
“你他妈的……你他妈就是个疯子!”存雪听不得他这般说法,当即惊怒交加,如他先前所言那般挣扎起来。如渊兴致勃勃地连说三声“好”,扫开存雪后颈的长发,要从他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门外的铁锁突然哗啦啦地响了,一把短匕率先穿过门缝,将如渊的衣袖钉在了墙上。紧接着大门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书怀擦了把汗,扇了扇鼻端的血腥气,眯着眼寻找屋内两名重犯的身影。
在存雪动用灵力的时候,冥君就已经知晓此间发生了变故,是以派鬼使前来查看。当时书怀也在大殿,听到可以凑热闹,便抢在文砚之前面,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想看存雪和如渊窝里斗,借以再度嘲笑存雪。
然而此时他定睛一看,却发现在角落里交叠的两个人影,顿时老脸一红,觉得这差事还是让文砚之来办比较好。
书怀那一击惹怒了如渊,但他非但不去拔下匕首,反而就着现下的姿势,埋头撕咬着存雪的脖颈。生在天宫长在天宫的神族,天生就细皮嫩肉的,稍微咬几口,马上就要破皮流血,存雪身上被他啃噬的地方顿时血肉模糊,殷红滴滴答答地淌下来,浸湿了存雪的衣摆。
“你还愣着做什么?!”书怀迟迟没有动作,几乎要把存雪气昏,“你不把这疯子赶走,是想看着我被他咬死?!”
那把匕首本是书怀随手抛出,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丢得这样准,正好把如渊钉在那里,而如渊被钉在此处,恰好挡住书怀的视线,叫他看不见存雪。书怀误会了他们在做何事,心里犯了嘀咕,觉得这俩人的情趣实在难以搞懂,但为了存雪的生命安全,他还是跑过去强行扯开了如渊。
冥君忙完了手头的事,带着鬼使也赶过来,看如渊被书怀所制,还想挣扎着再咬存雪一口,便当机立断地拍出一掌,同样给如渊下了禁制。
满桌鲜血,惨烈非常,存雪疼得差点儿说不出话,望着书怀的双眼中却像是要迸出火星。
“你们……呃,他兴趣不错。”书怀不知该怎样讲才好,于是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存雪愤怒非常,使劲拍着身下的木桌,破口大骂:“我早说他是个疯子!你们把他放在我这里,还要装模作样地说没有想杀我!”
“你说清楚,谁想杀你?”直到这时,书怀才觉出不对,“他咬你,不是为了……”
“要我说多少次,这王八蛋他吃人!”存雪猛地咳嗽起来,口中不断溢出血沫。书怀看他衣裳都被扯破了,浑身都是伤痕,本想过去扶他一把,见得如此情形,顿时扶也不敢扶,动也不敢动。
原来只是如渊单方面有点怪癖,从某个方面来讲,存雪还算是个正常人。
存雪缓过气,心中却仍有怒火尚未发散。他见冥君和鬼使都站在原处不动,书怀也没有要动的意思,心下恼怒,便爬下桌子,扶着墙壁走到如渊身前,狠狠地踢了一脚,命令道:“你给我起来!”
“不是说他想吃了你?那你就别招惹他了,去床上躺着养伤,省得回头死在此地。”书怀扯下被单,劈头盖脸地将存雪罩在里面,打算就这样将人拖走。
然而存雪毫不领情,况且对他而言,死掉倒比活着更痛快。他甩开书怀的手,一把揪住如渊的衣领,按着对方的脑袋往自己颈侧的伤口去凑。如渊低笑出声,张嘴狠狠一扯,又撕开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
“够了!”冥君厉声喝道,“本君要你死了吗!”
存雪的手猛地一颤,书怀逮住机会,把他裹进被单里丢回床上。鬼使则按住如渊的肩,重又将他推回了栅栏另一端。这次冥君亲自封了如渊的灵力,无论是属于他的还是不属于他的,冥君的禁制都一视同仁,将它们全部封禁。如渊再不能变来变去,钻过铁栅栏了,从今往后,他只能隔着一道栅栏,眼巴巴地望着存雪这只到嘴以后又飞走的大鸭子。
“滚!”存雪鲜少受伤,因此每次负伤,他都变得十分暴躁,必须得有几个人把他按住,才能让他乖乖听话。争执间书怀被洒了一身药粉,顿时气到发笑:“你把我家墨昀给害死了,我拉下脸给你上药,你竟然还不领情?真是没有王法,没有天理,你这个王八羔子白眼狼。”
“谁他妈要你治”存雪瞪着双眼骂他,“你和那疯子一样都是混蛋!你不把他带走,还把他关在这里,你是想吓唬我!”
“哦,那你说对了。”书怀默念几遍“心平气和”,没有冲他发火,只是阴森森地笑了,“把他放在这里,你若是不听话,就让他出来咬你几口。你若是想死呢,我就把他关回去。”
实际上关谁放谁,并不是书怀能说了算的,此间一切事务,都必须请示冥君。鬼使斜睨书怀一眼,心知他是在恐吓存雪,然而存雪本就处于慌乱之中,也许会相信他的话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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