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面具,他们向北城门去,路过前夜去过的乞丐窝,发现众多乞丐在一个破灶台前排成一条长队,铺子里有两个男人,一人吆喝一人施粥。
看这阵仗似乎施粥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老老小小的乞丐有序地等待着,没有人急躁催促,每接过一碗粥便向那施粥人道一声谢,欣喜地到一旁喝下。
陆晚风留意了一番,发现昨晚潜入孟家的乞丐也在队列中,正好排到了队首,畸形的五官挤出了一个怪异的笑,施粥人也笑着与他说了两句,隔得远,听不清。
可听不清,他看得清,那施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昨日码头上和乐而唱的撑伞人。
没了雨幕遮挡,那人的样貌也彻底清晰,玉质金相,薄唇微微扬起,魅惑的桃花眼,长睫卷翘而浓黑,眼角有一颗泪痣,墨黑的长发用一根银簪随意的挽在脑后,衣衫穿着较为随意,窄袖束腰,应是为了不弄脏那大锅粥。
果真是极好看的,只是男人味不足,反倒多了些女人的阴柔。
相比较下来另一人则面貌无奇,身材厚实许多,穿着简单的粗布麻衣,倒像是个护卫。
秦初寒也注意到这人,面色沉下来,拉起陆晚风就要走,怎想那人竟把勺子交给身边另一个人,抬步走了过来。
“二位先生,可是要离开汲州城?”
这声音清冷而慵懒,好像凉秋的微雨,缠绵而悱恻。
秦初寒别首不说话,陆晚风笑脸盈盈:“是的,那日江上听得先生绝世佳音,万分崇拜,可惜就要离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听上一曲。”
男子微垂凤眸,“夙翕不过是低贱的风尘人士,靡靡之音不曾想过能入仙人道长之耳。”
陆晚风面色如常,“夙先生乐善好施,许多自诩名门正派之士也不见得高尚多少,勿要妄自菲薄,世间万物生来平等,哪有高低贵贱之分。”
“先生说的是,夙翕受教了。”夙翕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魅惑至极,但陆晚风却觉得这人不应是这样的,这张脸看起来就像面具,眼睛会说话,可面具下的尽是看不透的东西。
让他感觉不舒服。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夙翕问。
“免贵姓冯,名皖禄。”陆晚风编了个假名。
“原来是冯先生,”夙翕早注意到他身旁还有个道长,玲珑心思如他,没去多问,“近日汲州天气变幻莫测,瞧着先生应是往西北昆仑去,听闻昆仑终年落雪,有生之年若能去一遭,定是不会后悔的。”
替他施粥的另一人遥遥唤了他一声,夙翕回首答应,与陆晚风道别:“昆仑地险要,但钟灵毓秀,总是比汲州好的,二位早些去吧。”
秦初寒早就想走,终于等到夙翕自己离开,抖了抖背上的剑鞘,迈开步子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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