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从梦里醒来,香汗淋漓,杨枫如开始总是很奇怪,为什么每次枕衾都无缘无故的沾染了泪的痕迹,总有一种悸动从心头滑过,丧失了所有的记忆,醒来连梦都记不真切的人,是可悲的!就像一个流沙一样,梦里想起了大部分,醒来便流走了所有储存的沙砾般的记忆,只剩一种悸动,这种悸动伴随着心痛,杨枫如不知道这样的梦会持续多久。
然而,也是这样的梦,会让身处在这个冷清的乐兴谷的杨枫如觉得,她是一个有生命的人。
自从遇见了她,哦,不,应该说他。接受了义父的一个任务,杀一个叫“莫飀”的人。莫飀?口中轻念,心里的那份悸动又起,他该是个怎么样的人?
奇峰山上,轻风微拂。
他一袭白衣,面如冠玉,俊俏至极,带着男人没有的阳刚之气,反而有着女儿家的一种y-in柔,面容柔和,笑容如风,其实,她大可走奇峰山的另一条路,不经意看见了他,心里仿佛有一种声音迫使她抬起脚步,跟了上去。没想到,他一眼看见她,便跑到她面前,一把拉住她的手,“清如,真的是你!太好了!”
他的手很温暖,握着紧紧的不放开她,面色喜悦,笑容飞扬,她心里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然而,她不是他口中的清如,挣了一下,却被他握的更紧,不得不冷声道:“放开,公子,想必你认错人了!”看见他面色失望的放下她的手,面色失望,自己心里也有些不忍。
“请问姑娘,这里是奇峰山么?”他环顾了周围的山色,拱手问道。
“奇峰山?难道他就是莫飀?”她心里一动。
“正是。”她说完,仿佛并不想承认他是否是莫飀,丢下木制枫雕,便飞走了。
她在赌,如果他拿着枫叶,他们又会遇见,那么这一切,都是天意了。她也会遵循义父的指令,杀了他!
可他真的还了她木制枫雕后,她竟是不忍下手,这时,邵子奇正好来到,想要联手取他的x_i,ng命,第一次,她为了一个要杀的外人,和自己的师兄打了起来,虽然,她从未承认过,他是她的师兄。
只知道自己在对打中转身的一个空挡,有一个温暖的身躯抱住了她,双手紧紧的搂住她的腰,似乎怕她掉下,她心头一震,心跳起伏。耳侧还有他的呼吸,紧张的,带着雨后的青草香,这种感觉,很熟悉,却让她脸红不已。她下意识的推开他,却不知道他们此时在山崖边。
她看见他掉下那迷雾般的绝涧,噩梦仿佛重现,心痛剧烈的袭来,“啊……”她,似乎失去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眼开他愈去愈远,自己竟下意识的纵声一跃,想伴随而去。
“你疯了!”邵子奇拉住她,气急败坏。
“你竟然为了他?而不顾自己的x_i,ng命,师父说过,这次任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要我告诉他老人家,你愚蠢的举动吗?!”邵子奇冷笑道。
“不要忘了,你迟早都是大师兄的人!师父已经决定把你许配给大师兄了!你说,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他,他会有何反应?”邵子奇笑的愈加人畜无害,笑容里却有不尽的算计和y-in毒。
杨枫如仿佛没有听到邵子奇的话,只是看着那崖底无尽的迷雾,再也不见那身影,良久,良久,一滴泪落下,落在涧底,飘飘然没有声响,摇曳的晶莹泪滴,在奇峰山顶的冷风下,被吹拂而去,如那白色的身影一样,了无踪迹。
杨枫如摸了摸自己的脸庞,发现自己竟然哭了,而自己,除了梦醒的每个时分,究竟有多久没有哭过呢?或者说,这是不是她失去记忆后的第一次哭,原来,哭,竟是这样的感觉。
杨枫如突然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意义,似乎一瞬间,在那个人掉落的刹那,消逝而去。她心里空荡荡的那个角落,再也填补不了,反而缺了更大的一块。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传令下去!吩咐紫砂堂所有人,去山涧底下去找寻,找寻一个……白衣公子。”杨枫如贝齿轻咬,挥手道。
“可是堂主,教主并没有这个命令。”座下一个人小声道。
“放肆!连我的命令都不听了吗?”杨枫如拿起令牌,清声道,“见令牌须得听令!否则……”
“否则什么,枫如?”左迁夜抱着剑走近堂中。
左迁夜剑眉朗目,眸中的寒冷,在看见杨枫如的刹那转为柔和。
“没有什么,你怎么来了。”杨枫如转身,连茶也不泡,看也不看左迁夜一眼,只是站起了身,来到窗前,凝声道:“你们还不听令,现在就去办,退下!”
左迁夜放下剑,走近杨枫如,看见她背对他,连看都不看他一下,心中微恼,五年了!从见她第一眼起,他就喜欢上了她,师父说,只有变成第一的杀手,武功高深,才能拥有她!他天资慵钝,为了她,又是吃了多少苦,杀了多少人!
现在,他已经成了第一了,师父对他很满意,从不见她有喜欢的人,他应该有机会的。可是,这次,想及此,左迁夜双拳紧握,听邵子奇说,她竟然为了一个r-u臭未干的小子违抗师父的命令,连自己的x_i,ng命都不顾,还派手下去寻找。
他可以容忍她眼里没有任何人的影子,即使没有他!可是,他不能容忍,她心里住了一个人,即使这个人,现在或许成了死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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