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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上她十六岁,懵懂无知,跟在程礼扬身后第一次见他,怯生生叫“哥哥”的那一年,这是他们一起见证的第十一场初雪。
可她已经忘记了和他的约定。
回家的路上,雪势渐渐大起来,地上很快积起一层白霜。
程恩恩看着越来越绵密的雪花,心里高兴,再下两天,就可以和小粲粲一起堆雪人了。
车开进津平街公寓,刚入小区大门,江与城忽然喊了停车。
老张跟了他许多年,知晓这小两口每逢初雪那天,一定要一起雪中漫步的小爱好,缓缓将车靠边停靠,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
平时都是直接开进停车场的,程恩恩疑惑回头,只看到江与城下车的背影。他绕到这边,打开车门,看着她:“下来走走?”
疑问句,但分明是命令的口气,不给你拒绝的余地。
刚好程恩恩也喜欢雪,乖乖了下车,然后将羽绒服的帽子戴上。
江与城关上车门,一回头----
“……”
抬手把她的帽子揪下来,在她惊愕茫然的目光中,若无其事地迈腿向前走去。
“走吧。”
程恩恩小媳妇似的跟上。
大门到他们那栋楼有段距离,两人慢悠悠地散着步,地上积雪很薄,踩上咯吱咯吱的声音轻微,但也挺快乐了。
程恩恩走在最右边,那里的雪地还未被破坏,她低头走得专注,努力让每一个脚印都印得完整,并保持在一条直线上。
江与城不时看一眼她的头顶,只可惜雪仍然不够大,走到楼下时,她头发上也只落了薄薄一层。
从前他们总要来回走个几圈,走一走,玩一玩,她的手不禁冻,摸几下雪就冰冷通红,但仍然乐不思蜀,等到冷得受不了了,便啊啊叫着扔下雪,要他帮她暖。
现在再冷都自己忍着。
她鼻尖都红了,不时把手放到嘴边哈一口气,自己搓一搓。
江与城把人揽过来,轻轻将她头顶的落雪拨下去。程恩恩在他怀里保持着僵硬,等到他弄完,立刻跳出去,佯装镇定地说:“谢谢江叔叔。”
然后转身快步走向电梯。
隔天,程恩恩把戒指还给樊祁,郑重地说:“对不起,这个我不能收。”
都被拒绝了,也多这一个戒指,樊祁拿回来,盒子捏在手里转了转。
其实挺想问个究竟,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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