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的口气,再看他那懊恼又痛惜的表情,她知道马嬷嬷一定什么都跟他说了。
说起来,过着那种日子的人是顾秋心,不是她,她可一直都是爹娘疼姥姥爱的。
“顾家来重男轻女,不说是我,就连赵氏亲生的秋桐也没受到怜爱。”她释然一笑,“过去的都过去了,如今我可是苦尽甘来。”
闻言,他微怔,不解地看着她。
“嫁进韩家,多了一个娘疼我,手伤了,还有人大半夜帮我擦药,哪里不是苦尽甘来呢?”她俏皮的说。
韩墨楼唇角一勾,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嫁给他是甘呀?那真是太好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总之我现在是韩家人了,以前的事就不用再想。”她说得一派云淡风轻。
他帮她涂好药,轻柔地将她的手搁下,问:“你不怨吗?”
她不加思索地摇摇头,“不怨,我都嫁人了,只要跟他们划清界线就好。”
听到她说出“划清界线”这么重的话,他心头微震,疑惑地看着她。
她敛起一脸轻松,正儿八经地解释,“我的嫂嫂是前通州府尹的亲侄女,我又嫁了你这个知县老爷,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吧?商人为利,自然得多方找门路及人脉,金脉、血脉及人脉是商人必备的三条脉,与为官者结亲,便是为了人脉,而身为新任知县的你应该就是顾家要的人脉。”
顾家明明是她的娘家……听到她这番话,他有点吃惊,但在吃惊之后,又不知不觉地对她心生敬佩。
“虽然我不知道我娘家需要你来打开什么门,不过我知道你的心性,理解你的抱负,若无必要,你还是少与我娘家接触吧。”
顾秋心的这些话在韩墨楼心上敲了一记。
顾家需要他打开什么门?她何出此言?是否她知道些什么?
他忍不住想起今天听司徒敬及蓝玉夫所提之事,“顾家是你的根,你一下说要跟他们划清界线,一下又要我少与岳家接触,究竟是……”他语带试探。
顾秋心不打算拐弯抹角。若他是个爱富贪贵的人,她也挡不了他,可他不是,他如此的廉明自爱,她决计不让顾家对他动歪脑筋。
“有件事……我不得不说。”她直视着他,眼底虽有几分挣扎,却又无比坚定,“先前与兄嫂及秋桐妹妹搭画舫游河,遇到黑风寨登船打劫,兄长突然命人急急将画舫上的十几二十箱药材全沉入川中,此举一直令我不解……”
韩墨楼想起今天司徒敬所禀之事,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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