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呢”
窗前案边的镂空熏炉里袅袅冒着清烟,荷香淡淡裹着墨香,花叙正在案前画着什么,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影,那头发是短的,碎的,那衣裳是绿的,只是那人没有脸。
“禀谷主,他执意留在远芳村,属下,属下也没有办法。”程风别过脸,有些不痛快。
“……君子一诺,千金不改,此番虽然是他主动离开,可毕竟是我让你们出去在先,没能守诺,是我的责任,你且给老先生稍封信过去吧。”
“这怎么能是谷主的错呢!又不是我们赶他走的!”程风语气不忿。
“世人看事从来不问经过只看结果。”
道理他都懂,可他就是见不得花叙将一切事情都往自己揽的模样,小声嘟囔道:“可也不是谷主的错。”
“行了,事情都了了明日就回谷吧。”
“啊……”程风诧异道,“这么快”
“不找,都是天命,找什么,你以为我出来这一趟真是来找药的么。”
“难道不是”程风有些着急。
“就说让你和程雨多学学,别成日里别人说一你就认为无二了,不管它在哪,现在是我不想找了。”
“可谷主的毒……”
“没什么,我已不是少年骨骼,早晚有一天这些药会抑制不住我骨骼的硬度,到那个时候,不管是失去这一身毒针还是痛苦反噬,我也只能受着。”
他体格清瘦,身量颀长,一头青丝未束,就这么握着笔的样子只让程风心醉沉迷,无端心疼的紧,他忍不住收回眼,后退两步就出去了。
最终几人还是上路了,马车连着行了六天,蝉鸣已经寂静许久,也闻不到桂花香,花叙觉得索然,歪在车里随手翻着一本书,可翻到中间时却发现一个四角朝天的王八,正好挡在图中一张美人脸上,旁边字迹清秀,注着几个字----既是闲书就得敬业,这女子还不如本少爷好看能叫美人?不如添几笔凑个祥瑞,这千年王八万年龟,好歹有个名头。句尾还有几个花叙看不懂的鬼画符,花叙看着总想笑。
他不由弯了弯嘴角,可放下去时他又有些寂寞。
“还有多久路程?”他朝前头的程风问了一句。
“大概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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