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玉阙一倒下,整个严府都忙碌了起来,下人跑来跑去,请大夫的请大夫,熬药的熬药,乱成了一团。
大夫看过之后说严玉阙是急怒攻心、逆血上涌,才致呕血不止,只要稍加静养服些顺畅气血的药就会没事,重要的是舒展心绪不要郁结于胸。
大夫虽这么说,但严玉阙这一病却也病了好几日才有所起色,等到可以从床榻上坐起来的时候整个人不仅痩了一圈,脸色也憔悴了不少。
期间徐大人带着一些同僚来探视过他,只当他是为了郡主出嫁那些陪嫁之物倾尽心力才会累倒,故而褒奖赞美之词不绝于耳,甚至还说要写奏折上报给当今圣上,奏请圣上予以嘉奖。
严玉阙表面上是一一应承了下来,但是心里的怒火却是如何都平息不下来,只有他自己清楚,自己这场病全是那个人的杰作。
然后事情远不止现在这么简单。
严玉阙在听闻真相之后,确实震惊与愤怒,但冷静下来细细一想,如果琉琦只是想要将当年自己羞辱过他的言辞都返还到自己身上,同时又让自己对和他发生关系之事感觉不适与反感,那么他所布下的局,和他想要收到的效果并不相符,显然他从中贪到的便宜也不大。
自己恶心反感一阵便也就没事了,以后要熬药的时候都让严安在旁看着就行,而自己身上病症既然是药物所为,自己也不会被和女子欢爱产生的抵触情绪导致不举,这样自己完全就是一个正常的男子……
为了引自己入套,他还辛苦弄出了一件完好的霓裳羽衣,而现在这件东西就在自己手里,琉琦又把真相都抖了出来,自己自然不必再考虑什么既要霓裳羽衣又要把连五夺走的人抢回来这种事情,霓裳羽衣简直就像是被双手奉上一般。
这样一思量,便觉得此人这么做简直傻到了极点……不愧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也就只能想出这种下贱的法子。
既然如此,来而不往非礼也,他既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自然也该有被拆墙角的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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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二带着樊重回去江宁之后,没有人帮着打理自己的生意,琉琦这里的事情一下子堆积了起来。
他擅长编结花本,那不仅仅是有天赋在,也是因为比别人付出更多辛劳的缘故,别人需要十年二十年才能掌握这门技艺,他却要在短短几年里完成。为了更加熟练的掌握这门技艺,他专门挑那种繁杂地不得了的纹样练习,手指被丝线和棉线不知割开了多少道口子,有时候血都顺着丝线渗进花本里。
因为花费了太多的功夫在练就编结花本的技艺上,他并没有太多其余的时间像连二他们那样学着怎么做生意,如何管理帐目。
连玉楼似乎也知道他愿意签下卖身契留在自己身边,并不是为了像连二他们那样换取一个清清白白的身份,他所有的目的就在为了严玉阙,他不仅要严玉阙为当年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还要为他现在的主人连玉楼一一夺回失去的东西,所以连玉楼并没有逼迫他来学习这些,甚至当他提出自己计划的时候,连玉楼还略显的担心。
他看得出来,连玉楼是觉得自己此举太过冒险,而这些年连玉楼似乎也没有要和严玉阙正面交锋的打算,或者说这个打算在他心里似乎已经不怎么重要了。
自己见过连玉楼醉酒之后发疯的样子,也很清楚严玉阙当年的所做所为在连玉楼心里留下了多大的伤害和阴影,以致午夜梦回,满心憎恶得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而他喜欢凌虐当年自己那样的少年,也是因为将他们当成了严玉阙的替身,企图通过那种方式,宣泄心里的积郁。
但是和那个捕快在一起后,连玉楼整个人都亲和了不少,偶尔还会露出孩子一样的表情,虽然生意场上依然铁腕,但和以前比起来,众人眼里的连玉楼不再是那个阴狠冷漠的连老板了。
严玉阙从这里回去之后突然病倒的消息他也听说了,但在严玉阙身边这两年,琉琦很清楚严玉阙不是这么容易就被打倒的人,否则自己也不用费这么多功夫千回百转的做了这么多埋伏,如今自己和他把真相挑明,只不过是激怒了他,而激怒了严玉阙的后果,想必对自己也没有什么好处。
果然,几日之后,店里的伙计来和他说,临安那边本来有几船绸缎要送到京城来,但不知道为何货都上了船,船老大却又不肯了,于是那些货只能全都卸了下来堆在码头上,而同样的事情在江宁那边也有发生。
锦麟布庄分号自在京城开张之后便就生意红火,生意的单子也越来越大,现下虽然天才入秋,但京城里的达官显贵已经在开始置办新的冬衣,还有不少人家嫁娶所用的喜服也来找他们布庄。只因他们的布料都是江宁和临安那运来的,花色和纹样新鲜少见,一家使用,别人也都纷纷追捧,以致开张之时备下的库存很快就所剩无几,不得不让临安和江宁紧急调运吣一些过来,结果现在这些布料却不知原因地上不了船。
琉琦当然知道是谁在背后动这样的手脚,其实锦麟布庄的生意好坏他倒并不在意,自家爷在各地有这么多产业,这家分号的存在也是为了他的计划,但长此以往势必会影响了连玉楼的名声与信誉,而且如果这家分号被迫关门的话,自己也很难立足京城将剩余的事情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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