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战忽然严肃的摇摇头,一路只沉默着走在前头。楚相宜跟在后头也是各种揣测,这一般除了晨昏定省公公是不见儿媳妇的,据说商玉莹心直口快的性子倒是颇得定国侯的宠爱,莫非是被告了状?
楚相宜扶额,本以为百年传承的靖安侯府最是规矩条陈腐朽,不想这泥腿子起步的定国侯府一家子也是清奇,她这刚嫁进来就迫不及待一个个的前来找茬了!
☆、第十五章
“宜儿来啦!来来来,坐坐坐!”商侯爷“啪”的一下放下茶壶敲得紫榆木书案“哐”一声响,楚相宜被惊了惊,这力度下去也亏得这书案结实才挺住了脊梁没散架。
商战抚了抚额,“爹,奶奶可是说了这书案是要作为传家宝传下去的,您可得当心。”
商侯爷讪讪的摸了摸胡须,望向楚相宜,“对对对,这书案你们带走,这是要传给我大孙子的,免得我一时失手给毁坏了。宜儿,记得妥善保管,这可是我商家的传家宝啊!”
楚相宜嘴角抽了抽,没明白他们打的什么哑谜,在上京什么名贵的刀啊,剑啊,盘啊,盏啊做传家宝的都听过,就是没听过一个普通的紫榆木书案怎么就成传家宝了?再说这传家宝论理来讲也是该给商钊罢!
楚相宜瞧着商侯爷乐哈哈的神情思忖,看样子不像是要训斥她,以侯爷粗糙的性子也不像是为着点后院的事作妖。难不成真是为了这个所谓的传家宝?饶是楚相宜思虑万千,也没猜出商侯爷这唱的是哪一出,到底所谓何事。
她服了服身,问道:“不知侯爷唤我来所谓何事?”
“来来来,坐下,坐下说啊!德贵啊,给大少夫人沏一杯好茶来,事情是这样的……”
王城老将军今日终于松口答应了肯为太子效力,他的部下已经押运着楚家提供的部分粮草先行而去,可瑞王却把张咏也塞去了前线。
张咏正是张贵妃的胞弟,张家也是以军功起家的百年世家,老国公张程远年轻时也是出了名的骁勇善战,天成帝夺嫡时和商侯爷,定北侯爷等一起并肩作战,沙场舔血。
可自从长子张仪惨死后,张程远逐渐与他们离了心,对次子张咏宠溺过度,导致张咏生性懒散,不学无术,再加上后来张贵妃宠冠六宫,更是欺世盗名,目中再无旁人。后来在张贵妃的枕边风下天成帝一道旨意张咏被派去了边境,这明眼人一瞧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为破格晋封走个过场而已。
果然,此后在边境几年,拉帮结派,趁着别人的巴结讨好,更加目无法度,挂着虚名抢了别人的的功劳白领了几年的军功。回来后仗着老国公临死前求得阴萌,袭了爵位被封为北安侯,再后来又在张贵妃的枕边风下直接掌了五万大军,还生生封了个威烈将军。
楚相宜眼眸一垂,心里微微一惊,她想了无数个原因,却是唯独没有想过商侯爷回叫她来讨论这等朝堂上的大事。直到商战轻轻扯了扯她的袖子方才回过神来,看见商战眼里闪过的狡黠,才发觉原来商战早知道叫她来干嘛,竟是耍了她一路!
楚相宜狠狠剜了商战一眼,思忖片刻,道:“这人我倒是听爹爹提过,好面子,喜爱被恭维,好大喜功,急功近利,却是智谋不足。不过如今虽是立场不同,但昔日他兄长曾拜侯爷为师,再怎么他也不至于与我们作对罢。”
商侯爷一拍大腿,挥手叫商德贵去守门,后方才摸着胡须叹道:“哎,你们不知晓,我就是为这师徒情义烦着呢,这里头却是还有一段隐情!”
当年商侯爷常年在外打仗,本就成亲的晚,后来又多年无子,对当时初露锋芒的张仪很是喜爱,老国公张程远因一次打仗时伤了身体根基,所以张仪后来便跟着商侯爷手下当差。商侯爷也是爱才之人,毫不藏私,张仪本就聪明又得商侯爷真传,年少有为,骁勇果断,出其不意,立下奇功,因年纪小,人称“小将军”。
许是天妒英才,等天成帝即位,商侯爷一众凯旋而归回京过十里坡,如往常一样接受百姓夹道想送的祝捷酒时,不料埋伏在人群的夺嫡失败的二皇子余党趁机作乱。当时场面异常混乱,四周被百姓围着,兵将们顾及着百姓手脚完全施展不开,而叛党们却是更加肆无忌惮,当时喊杀声一片,哀痛声久久不息。
那场叛乱死了好多人,虽最后判党被抓获,可张仪连同十几位少年将领,几乎当场一剑毙了命。是以不仅原本相交的定国侯府和国公府两家为此便结了仇,之后的张咏去边关时也是不再投商家大军,而亡故了儿郎的好几家对商家也是颇有微词。
其他家暂且不说,只张家便与商家断绝了来往。后来,再加上商战被选了太子侍读,赵皇后又失了势,张贵妃一族崛起,瑞王渐长,生了夺嫡之心,两家更是成了敌对的派系。
楚相宜望了望商战,见他也是眉头轻拢,她是头次听闻当年十里坡的惨案的内幕,当年传闻是匈奴奸细所为,那场惨案几乎折损了晋国未来几十年的武将苗子,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
那场惨案其实是天成帝盲目自大的结果,可自古哪里有君王错了的,故这口锅最后只能由主帅商侯爷来背了,但商侯爷到底又无辜,天成帝最后以功过相抵,不赏不罚草草了事,还下了死令,关于十里坡的惨案谁都不能再提起。张程远年老体迈已经致仕,天成帝又对此事含含糊糊,张程远只以为匈奴奸细是由商侯爷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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