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相宜干着急没法子,总不能说那几家铺子是前世的她所为,现在的她早已换了芯子,已被磨得圆滑通透了。所以只好被嬷嬷们压着在嫁衣,被褥各处象征性的缝三两针,婚事在即又不能出门,闲着无聊便陪着三小只闹腾。
自小活泼的楚玉兰自从这次去外祖家见识了各软糯温雅的小表姐妹,觉得她已经六岁了,马上就是大姑娘了,凡事得举止优雅,娴静得体。
所以,她自然就矜持的站在了池边,瞧着楚相宜与楚大郎一人一边在池子欢快的捞着鱼,中间曲桥上一群丫头们也喊的欢实,连奶娘怀里的楚二郎都兴奋的举着小胳膊咧着小嘴咯咯笑。
励志要以娴雅文静的楚玉兰瞧着瞧着就离梦想远离了十万八千里。所以等容氏前来寻她们吃饭时就见今早才说要学习小表姐妹的礼仪的自家二姑娘,脱了从南边带来的坠着珍珠宝石的牡丹花小绣鞋,扎起了袖子,那精致华美的蝴蝶广袖彩蝶牡丹花百褶裙荡悠悠的飘在了水面随着水波起伏,头发也是扎成了马尾,弯腰双手在水里扑腾的正欢。
容氏扶了扶额,银盏轻声唤道:“哥儿,姐儿,可不能再闹了,老爷回来了,等着吃饭呢!”
一听楚江涛回来了,楚相宜立马招呼着两小只出了湖,瞧着两小只垂着头,躲在她身后,楚相宜笑得灿烂,“母亲,我近日心绪不好,便闹着他们一起闹了会,下次不敢了。”指了指曲桥上活蹦的锦鲤,“晚间我们就喝这锦鲤汤。我这就带他们去换衣洗漱,母亲就别怪他们了!”
容氏看着楚相宜和楚大郎他们亲近自是很欣慰,只是想到楚相宜马上大婚了,到底没忍住轻声道:“姐儿马上大婚了,到时可万万不能如此,一举一动都要思虑周全。虽说商侯爷与老爷是故交,可后院之事老爷到底是爱莫能助……我只是担心姐儿受了气……”
楚相宜明媚一笑,过去轻执了执容氏的手,“母亲哪里话,您说的我皆记下了。我一向野惯了,若到时闯了祸可要指望母亲替我撑腰呢!”说罢笑盈盈的盯着容氏瞧。
容氏一时愣了,呆呆的点点头,“自然!”
“那我先行谢过母亲,我这就带他们去换衣啦!”
容氏的愣神楚相宜是看到了的,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从容氏眼里的微惊就能证明她以前错的有多离谱。不过还不算晚,时日长了容氏会感受到她的真心。楚相宜扬着唇角,俯身行礼后招呼着两小只自去。
容氏楞楞的望着楚相宜逗着两小只远去的背影,楞楞的扶着银盏的手往季春苑走。银盏看到自家太太还没回过神,轻笑道:“太太劳烦这个做什么,大姑娘既然愿意和大公子,二姑娘亲近自是看透了人心,不再向着旁人了。太太只管瞧着,日久见人心,好与坏总是躲不过时间的!”
容氏听了银盏的话回过神来,长叹道:“哎!我所求只不过是一人家安稳,大郎志不在商,二郎又小,老爷近年来身子又不大好,如今就只能盼着大姐儿真的能与咱们齐心了。”
饭后,楚江涛把楚相宜叫到了书房,她本以为是楚江涛要询问抄书的事,正想着要怎么搪塞过去,就听楚江涛居然拿这次朝廷征集军饷的事情询问她。
已经证实了北方大旱,且边关送来加急,鲜卑人已经扫荡了几场。朝廷派兵刻不容缓,本来御驾亲征的是瑞王,可瑞王向来以仁厚闻名,自然又把机会又给了被禁足的太子。甚至还帮助太子招兵买马,筹集粮草。
楚相宜苦着的脸立马变得严肃,郑重的思考起来,天成帝实在昏聩,近年来朝廷只要有事就拿几家皇商开刀,虽然每次都要经历一番扯皮,可楚家是延绵数百年的世家,一向是扶弱助贫,何况这次更是事关边境百姓存亡的大事,楚家作为晋国第一大皇商的确不能不捐。
楚相宜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看来瑞王上次江南水患栽赃嫁祸的计谋不成,又来了一计,边关动.乱不安……他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置太子于死地了。虽前世这些事她不大清楚,但听闻太子曾屡次不是援军没到就是陷入敌军,差点就死在了边关。以此看来,瑞王如今表面上兄友弟恭帮着太子,实则是急着借着筹集粮草给太子安插钉子呢!
再想到前世瑞王登基后比天成帝还要娇奢淫逸,税收繁重,百姓苦不堪言。更何况他屡次设计弄垮楚家,何况还有……杀弟之仇,既然她知晓后事就绝不能使瑞王有可乘之机!
想到这里,她冷笑一声,“去岁皇家建行宫都捐了,这次不捐是不行的。我们这位龙子看来是鳞片已锋利,想着一飞冲天了!可我们绝不能经常被他当枪使,楚商两家联了姻,自然就站到了太子一边,太子没有被废自然就是未来储君,诸君御驾亲征,楚家出资自然是直接支持储君了,惯来没有拿着钱给了瑞王再让他彰显仁厚的道理。”
楚江涛轻呷着茶,听着楚相宜的话,暗叹到底是一把老骨头了,大有长江后浪推前浪之感!祖宗保佑,楚家有幸啊!
放下茶盅抬头就瞧见自家姑娘一脸期待的等着表扬,楚江涛轻咳一声沉着脸斥道:“年少轻狂!瑞王颇得盛宠,太子……小孩子家家哪里就知道这里头的厉害,回去把《鬼谷子》认认真真的再抄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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