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茵有些好笑地看他,蓦然想起了出嫁前乳娘对她说的,不管男人在外面装的多么清矜雍贵,上了榻都是一副模样。她这样胡思乱想了一阵儿,蜡烛烧到了烛花上,绯红的剪纸化作灰烬,耳边渐渐传来祁昭轻眠的酣息声,他像是睡得极不安稳,一个劲儿地往她身上蹭,口中念念有词。
兰茵凑在他耳边听,他好像在说:“我不会让你死,谁也不能害你……”
兰茵的脑中划过一些微妙的疑惑,不禁靠他再近一些,见他似是陷入梦魇,眉宇紧蹙,呢喃道:“谁也不能把你抢走,卢楚也不行。”
她愣了愣,默默地将被衾掀开把祁昭拢进来,挪动了一下因方才的□□而隐隐作痛的身体,靠在他的身上,闭上了眼。
自父母亲离世后,兰茵已记不清倚靠在人怀里是一种怎样的滋味了。这一夜卧房中红烛长明,香馥弥漫,好似睡在了云缎上,周遭尽是温柔缱绻的静好模样。
她睡得本来极沉,可是被身上的痛所惊醒,一睁眼见祁昭抱着她大汗淋漓的动作着,又羞又恼,想去推他,手却被祁昭半路劫进了掌心。
他声音暗哑,带着一丝哀求轻哄,慢慢地说:“兰茵,娘子……”
兰茵想起之前他的呓语,心软了下来,不再推拒他,只幽幽地叹:“可是疼,好疼……咝……”她倒吸了口凉气,因祁昭突然而来的粗鲁。
祁昭忙去哄她:“总是会疼的,以后就好了。”他言语轻柔,可动作却越发没了节制,像是要把怀中的软玉一口吞下去一样。
外面的丫鬟彻夜守在檐下,本来入幕之时,听见里面的响动还捂着嘴偷笑,可也只响了一会儿便没了声,几个正当妙龄的小丫鬟聚在一起议论,没想到祁侍郎那么个不羁性子,还挺会心疼人的。
可也只安静了至多一个时辰,里面又窸窸窣窣的闹腾了起来,且这一会儿比最开始明显激烈了许多,她们面面相觑,守着春闺,一开始还能听见兰茵郡主绵软如丝的哀求声,过了一阵子,只能听见男子喘着粗气的声音。
淑音也守在外面,她有些担忧地想:郡主初尝人事,听动静里面这般激烈,该不会是晕过去了罢。
里面的动静几乎是响了一夜,等晨光微熹之时才消停了些。
兰茵是被投洒进来的阳光所晃醒,她睁开眼,微微挪动了下身体,将她紧紧搂在怀里的祈昭便醒了。他俊朗的眼角飞着旖旎的桃花红晕,犹如饮过甘醴,带着微醺,沾着睡意,眼神朦胧地低头吻过兰茵。
两人裹在被衾里,连寝衣都未来得及穿,兰茵脸颊微红,默然低下了头。
辰珠推门进来,站在幔帐外轻声问:“公子,该起了。今日得向老爷和夫人们奉茶,再迟就耽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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