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思绪在这里卡壳。
做兼职干什么呢?以前他是为了纵康而兼职,如今兼职,该为了谁?
他愣了几分钟,眉心一跳,眼中闪出了星星点点的光彩。
----世上虽只有一个纵康,却有无数跟他与纵康一样的孩子,纵康生前那么善良,时不时便会回到救助站见那些年幼的孩子,把他们当做自己的弟弟来照顾。这个可怜的人,他一定也想尽自己的能力,稍微让那些孩子们的童年增添一星半点的光彩。
既然纵康能做到,他为什么不可以?
即便当成纵康的“遗志”也好,只要能为纵康再做点什么,无论什么他都愿意。
那天傍晚,陈庭森查完最后一圈房回来,林姐把刚泡好的花茶顺手分他一杯,说:“你最近连轴转啊,心情不好?”
陈庭森喝了一口茶,冰糖放多了,有些腻。他把杯子放下,道:“还行。”
“猎雪学校报的怎么样了”
“月初。”
“那也快了,就下周的事儿。”
杨大夫推门进来,扇着风嚷嚷口渴,见陈庭森桌上那杯花茶,也没讲究,仰脖儿灌了个干净,这才顾得上说话:“您可别问他这个了,用现在年轻人的话怎么说来着,猫奴狗奴的,他就是他家宝贝儿子奴,一想到他那儿子要去外地上学了,你看看一天那脸挂的……得得得你也别瞪我,我闭嘴。”
杨大夫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摘了白大褂退下,林姐笑起来,也准备下班,出门前她想起什么,“哎”了陈庭森一声,嘱咐他:“抽个空带孩子去看个电影,吃点儿好吃的。你那儿子乖得疼人。”
陈庭森“哗啦啦”地翻着病例,也不知听没听见,头也不抬地摆摆手:“赶紧回去吧你俩。”
待诊室终于安静下来,他绷直的肩背也懈了力气,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他抬手推开窗子,望着窗外一点余晖,点了根烟,蹙着眉心徐徐喷吐。
看电影。
他想起那天宁宁喊叫着“猎雪哥哥没去过电影院”时,陈猎雪哂在一旁,微微窘迫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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